蘇明曦是薑書意的大學同班同學,性格開朗,出手闊綽,特別愛玩,薑書意的麻將撲克牌都是她教的。
“我跟你說,我今天手氣巨好,一把沒輸過。”
蘇明曦遣散了包廂裏被拉過來充數的男模,把蘇明曦按到了座位上。
蘇明曦看著天花板上五顏六色的射燈和大屏裏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突然覺得隔壁的養生局好像挺好的。
“你這麼胡鬧,經紀人不管你啊?”
薑書意拿起遙控把搖滾樂的音量調小,單手收起桌麵上散亂的撲克牌,手指弓起,利落地洗牌,黑色的撲克牌在她的手指下發出“嘩嘩”的聲響,沒過幾秒就被整齊地擺到了桌麵上。
“別管他,氣壞我了今天。”一談起自己的經紀人,蘇明曦就來氣,從酒櫃裏挑了幾瓶酒抱出來,然後又從飲料櫃取出了幾瓶養樂多打開,養樂多打好底後,隨手開了一瓶威士忌就倒了進去。
薑書意看了一眼,麥卡倫25,幽幽開口,“你哥知道你拿他的珍藏兌養樂多嗎?”
“千金難買好心情,管那麼多幹嘛,喝就完了。”蘇明曦嘗了一口,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說著就要給薑書意也整一杯。
薑書意伸手扣住了自己的杯子,四年過去她還是無法接受蘇明曦甜奶兌酒的癖好。
“婉拒了哈。”薑書意伸手起牌,“21點。”(一種撲克牌的玩法)
“嗯呐。”蘇明曦點點頭,跟著起牌。
“隔壁桌上的那幾個你都認識?”趁著起牌的功夫,薑書意開口套話。
“啊,對啊,蘇明臣,我哥,要你微信那個是紀行,不愛說話的那個帥哥是謝洄,還有一個充數的,我哥雇的酒吧運營,過去充數的。”
“謝洄跟你熟嗎?”
蘇明曦搖搖頭,“他是我哥的朋友,不常來玩。”
“不過,他很久沒出現了,好像是前不久才回國。”說著,蘇明曦停下了摸牌,“我好啦。”
“我也好了。”薑書意把牌放在桌麵上慢慢掀開,燈光昏暗外加撲克牌是黑色的,薑書意手指放上去後被襯得修長白 皙,每一個指骨的輪廓都清晰可見。
蘇明曦看到後嘖嘖兩聲,講道:“改天我一定要找個手模的活給你,不然浪費了。”
她微微起身看牌,在看清楚後放棄了掙紮,“不是吧,我跟你玩就沒贏過。”
“蘇明曦!”包廂門被從外打開,顧沉陰著臉走了進來,“我就說了你兩句你就開始瞎搞是吧?”
“?我和姐妹聚會你管得著嗎?”蘇明曦理直氣壯,當著顧沉的麵還端起酒杯挑釁似的喝了一口酒。
顧沉看得頭大,眉頭緊擰,氣笑了,“我管得著嗎?那男模的照片都發我手機上了!”
蘇明曦眼神閃過心虛,往薑書意身邊靠了靠,“一缺二,我那是喊他們過來打牌的!”
燈紅酒綠,彩色的射燈晃得顧沉眼睛疼,他伸手直接關了,換成了正常的白燈。
屋裏瞬間亮堂了起來,顧沉往裏走了幾步,直到走到了兩人眼前,他低頭看向薑書意,意思明顯。
意識到事態發展的不對勁,薑書意識趣開溜,“既然如此,我先走啦寶貝,改天再聚。”
“哎!不是,薑書意!你不仗義!”蘇明曦拽著薑書意的那隻手被無情扯下,她有點慌了。
薑書意在開門前留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溜了。
夜晚的京市依舊繁忙,薑書意站在酒吧樓下等了半天都沒攔到車,晚高 峰,路上的車走得很慢,鳴笛聲不斷,聽得她腦仁疼,她放棄了在主路上打車的想法,想拐到隔壁的小路上碰碰運氣。
薑書意看到謝洄時,他正坐在後車座上打電話,臉色嚴肅,似乎是嫌車內悶熱,於是降下了半扇車窗,胳膊靠在車門內側的支撐點上,手指不耐煩地輕敲。
經典款邁巴赫,停在路邊格外顯眼,薑書意本想繞開它好打車,結果走到窗邊的時候就看到了他。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薑書意沒有猶豫,抬手敲了敲謝洄那邊的車窗門,等謝洄注意到她然後降下車窗之後,笑眯眯地開口。
“謝總,捎我一程?這邊不好打車。”說著裝作無辜輕輕聳了聳肩。
很老套的橋段,坐在前麵的司機見多了,正要開口替謝洄拒絕的時候,謝洄輕輕按下了開門鍵。
目的達成,等車門緩緩打開後,薑書意立馬爬上了車座,謝洄往另一邊撤了一步,好給她騰出位置。
“項目部負責人從明天開始停職,公關部那邊今晚交一份公關方案給我,就這樣。”
簡單交代完事情,他掛斷了電話。
“謝總咱去哪?”司機啟動車子,問道。
謝洄沒講話,看向薑書意。
薑書意收起盯著謝洄看的眼睛,開口,“去安居酒店,謝謝。“
車內陷入沉寂,謝洄托著平板似乎是在查看新聞。
薑書意盯著謝洄臉上的紅痣發呆,謝洄的臉其實生的很幹淨,給人的感覺像是夏日的冰塊,清爽但冰人,然而近距離看,那顆猩紅的痣像一滴不小心濺到臉上的血珠,給他增添了一點迤邐的美感,但並不違和。
被盯得太久,謝洄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抬頭看向她。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薑書意迎麵對視上他的眼睛,又問出了那句話。
謝洄看著她,想起昨天陳助理給他的資料。
“薑書意,孤兒,五年前被斯威特先生資助上了M國戲劇學院,今年剛畢業,昨天剛回國。”陳助理把資料遞給謝洄,簡單總結了一下。
“五年前的資料呢?”薄薄幾張紙,薑書意的資料簡單到根本不用裝訂,一眼就看完了。
陳助理搖了搖頭,“本來資料顯示的是斯威特先生自小撫養她長大,但是她五年前的資料根本經不起推敲,技術部使了點手段,才得到了這份比較可靠的,技術部用遍了所有的途徑都沒翻到她五年前的資料,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其實這種情況在M國不算少見,畢竟M國的黑戶很多,偷渡現象也很嚴重,政府根本沒功夫挨個都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