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鶯鶯到底是說服了侯夫人,頂替了教習嬤嬤來教我禮儀。
涼亭內,她說要先教我站姿。
我悟了。
站軍姿是吧,我能行。
看著我抬頭挺胸,目光堅毅的樣子,蘇鶯鶯咬牙切齒道叫著我的名字:
“蘇晚凝!”
“到!”
我條件反射,中氣十足地應聲。
蘇鶯鶯愣住,突然泄了氣,紅著眼圈道:
“蘇晚凝,你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哈?”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蘇鶯鶯看上去有些不甘:
“你為什麼不和我爭?明明你才是侯府的真千金......”
我收起臉上的疑惑,諷刺地笑了笑。
爭?怎麼爭?
我當然可以裝乖賣巧,可她們會買賬嗎?
蘇鶯鶯在侯爺、侯夫人心裏的地位不知比原主高了多少倍。
他們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對原主的輕蔑,連血緣都抹不平。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裝瘋賣傻,以抽象之名進行自我保護。
“什麼是抽象?”
蘇鶯鶯瞪大雙眼,看上去有些詫異。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看著蘇鶯鶯眼中的好奇,我朝她勾了勾手:
“抽象就是......”
蘇鶯鶯側耳過來,一臉認真。
“我是個神經病!”
我飛快的在她耳邊說完,然後溜之大吉。
“蘇晚凝!”
蘇鶯鶯看著我跑走的背影,氣得手中的帕子都絞成了一團。
自這日後,蘇鶯鶯對我的敵意似乎少了許多。
“你繡得這是什麼?”
蘇鶯鶯拿著繡棚,一臉嫌棄道。
我朝著被紮得全是洞眼的手指吹氣,邊吹邊道:
“鴛鴦啊。”
蘇鶯鶯嘲笑的撇撇嘴:
“你不說,我還以為是蛤蟆呢。”
“我~還~以~為~是~哈~蟆~呢~”
我陰陽怪氣學道。
我連個十字繡都繡不好,還能指望我繡出什麼大作來不成。
蘇鶯鶯冷哼一聲,看上去有些憋屈,大吐苦水道:
“哼,你以為侯府千金就好做嗎?”
“學不完的禮儀規矩,琴棋書畫,稍微錯一點就是戒尺伺候......”
說著,她停住了,看了我一眼:
“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懂。”
“喏,這是我十歲時繡的,你好好看看,什麼叫鴛鴦。”
說著她將桌子上有些老舊的手帕遞給了我。
我拿到手裏一看。
樂了。
甚至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蘇鶯鶯被我笑得有些羞惱。
我指著手帕上的兩隻鴛鴦,嘲笑道:
“鴛鴛相抱何時了啊。”
蘇鶯鶯顰眉,滿臉不解:
“什麼意思?”
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
“鴛為雄鳥,色彩豔麗,鴦為雌鳥,色彩偏暗。”
“你這不繡著倆鴛嘛。”
“笨啊!”
蘇鶯鶯麵色一紅,隨即便是惱羞成怒,拿起了手邊的戒尺:
“蘇晚凝,你又戲耍我!”
“誒誒誒,玩不起哈!”
我連忙彈跳起來,朝著門口跑去。
“你給我站住!”
蘇鶯鶯追了過來。
在院子裏追著我跑了三四圈,還窮追不舍。
真不知她這閨閣小姐平時裏吃得啥。
“別追了,不然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滿山的猴子我腚最紅。”
蘇鶯鶯累得氣喘籲籲,還是追了上來。
我心一橫,幹脆三兩下爬上了旁邊的樹。
還沒來得及好好嘲笑一番蘇鶯鶯,我就和院牆外坐著輪椅的男人來了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