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半我推開家門,狹窄的廚房是方也忙碌的身影。
還有一股溫熱的米香撲麵而來。
“粥馬上就好。”
湊過去看,他還在切肉,薄薄地割成片,再細細切成絲。
好手法。
“今晚跟我去地下拳場吧,我看你是個清潔工的好苗子。”
方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以後我幫你搬屍體,省的你還要剁碎。”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就是碎的。”
係統瞬間嘔吐,本來對方也的飯興致勃勃,現在都開始懷疑他切的肉是不是來曆不明。
飯配上方也炒的肉醬,著實美味。
我看他也比之前順眼更多。
拿著兩人的碗走進廚房的時候,我多說了兩句:“你一定可以擺脫現狀,但有一條,要先獲得自由。”
“找到賣身契,才能不被框在這裏。”
已經開始刷碗了,方也問我會什麼留在地下拳場。
我默默調大水流,假裝沒聽到。
方也是有天賦的,心中的恨也是一種天賦。
我們是地下拳場最不起眼的存在,他們享受喧鬧,體驗暴力,目光永遠盯著台上拳拳到肉的視覺刺激。
比起人類,他們更像是野獸,一丁點血液滲出的味道就能讓所有人變得更狂躁,沸騰的尖叫要頂爆天花板。
哎,又要多清理一塊血跡了,就不能可著一個地兒吐?
我倆相安無事地躲在角落裏看台上的打鬥,我給方也拆解每個人的作戰路數,提醒他怎麼出刀可以更快更猛。
白天的時間就陪著他練。
他進步很快,身體也養好,相比剛撿回來時鋒利的下頜,此時的他線條更柔和。穿好工作服,戴好口罩,隻是露出的眼神仍極具攻擊性。
當清潔工還有一個好處,八卦聽都聽不完。
站在我們前麵的兩個人就大肆討論柳家千金柳周簡的事。
說她這幾天也會來地下賭場看樂子,還會帶方啟人來。
他們提起這個人更是一臉不屑,聲音嚷起來:“就是那個把老婆孩子抵給咱們這的爛人。”
“就是,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麼運,在賭桌上陪柳大小姐玩開心了,現在已經進柳家了。”
“還是柳家的紅人。”
聽到這個名字,方也就開始摳著地皮,心跳卻是一下比一下沉。
他抬頭衝我眨眨眼,可能是怕我擔心,卻發現我的臉色比他還要難看。
手被緊緊握住,他黑亮的瞳仁中夾雜了一絲擔憂。
鬼使神差地我湊到他耳邊:“我以前也姓柳。”
他想追問,我搖了搖頭。
這個消息確實讓我煩躁,收拾屍體的時候也更加粗暴。
陪方也練刀也控住不好力道,經常把他弄傷。
但他好像不知道疼,爬起來繼續打。
打到最後,好像是我在純發泄似的。
我白天經常出門。
所有的計劃都要提前,我擔心柳周簡的到來,會壞了我的大事。
方也最近打掃衛生的時候,經常大著膽子偷溜進一些包間,不幹不淨地弄到一些值錢的物件。
全遞到我手裏:“這樣你會開心點嗎,你不是最愛錢了。”
今天他也溜進了一個包廂。
他前腳剛進,我就聽說柳周簡已經來了,就要進那個包廂。
我快步走到包廂,進去就要拉他出來。
他順得不亦樂乎,果盤裏的銀具刀叉都沒放過。
“等等,這個擺件上的琉璃我還沒摳下來。”
“回去我給你買10個彩色玻璃,快走吧。”
左手剛握住把手,門就被推開。
方也瞬間愣住,和我拉在一起的手抖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張跟我幾乎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