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沒過腳踝,冰冷滑膩的觸感讓我頭皮發麻。
每一步都像是被無數隻手拖拽著,要將我徹底吞噬。
顧澤辰嫌惡的聲音從無人機裏傳來:“走快點!是想死在裏麵嗎?”
孟瑤的聲音帶著笑意:“澤辰哥,你別催嘛,姐姐可能就是想在泥裏多玩一會兒,女孩子不都喜歡做泥漿浴護膚嗎?”
月月的小臉慘白,聲音發顫:“媽媽,我腿上好癢......好像有東西在咬我。”
我低頭一看,心臟驟然停跳。
幾條黑色的螞蟥,正貪婪地吸附在她細嫩的腿上,身體因吸血而漲大,格外猙獰。
我自己的腿上也爬滿了!
“啊!”我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幾乎要癱倒在泥裏。
直播間瞬間沸騰了:
“臥槽!是螞蟥!這下好玩了!”
“快看白沐雅那張臉,嚇白了!哈哈哈哈!”
“瑤瑤兔”再次發言:“哎呀,姐姐怎麼這麼不小心。澤辰哥,要不你教教她,拍一拍就能掉下來了。”
顧澤辰冷哼一聲:“讓她自己想辦法,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活該。”
我強忍著惡心和恐懼,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腿上的螞蟥。
可它們吸得太緊,拍打反而讓它們鑽得更深。
月月嚇得嚎啕大哭。
我心如刀絞,隻能用手去摳,指甲嵌入皮肉,硬生生將那些軟體怪物扯下來。
黏膩的觸感和滿手的鮮血,幾乎讓我崩潰。
無人機冷漠地記錄下這一切,鏡頭另一端的孟瑤,笑得花枝亂顫。
“澤辰哥,你看姐姐,多勇敢啊。”
我咬著牙,將月月腿上的螞蟥全部弄掉,然後背著她,發瘋似的往前衝。
倒計時還剩最後五分鐘,我終於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沼澤。
物資箱就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我剛要鬆一口氣,月月突然在我背上抽搐起來,小臉漲得通紅。
“媽媽......我......我喘不上氣......”
我這才想起,她有嚴重的花粉過敏症。
而這片草地上,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
我趕緊抱起月月遠離那片花叢。
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嘴唇開始發紫。
“顧澤辰!月月過敏了!快叫醫生!她快死了!”
我衝著無人機嘶吼。
鏡頭那頭,顧澤辰的臉色也變了。
他猛地站起身,語氣第一次有了慌亂:“快!叫醫療隊準備!”
孟瑤卻拉住他,柔聲安慰:“澤辰哥你別急,小孩子過敏很常見的,姐姐就是小題大做想嚇唬你,好早點回來。”
“你看,彈幕都說她是裝的。”
顧澤辰的動作頓住了。
他看向屏幕,直播間裏確實一片嘲諷。
“演上了演上了,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
“剛才還生龍活虎手撕螞蟥,現在就快死了?誰信啊。”
“肯定是想騙顧總心軟,這招我八百年前就不用了。”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冰冷,坐回沙發上,聲音毫無溫度:
“白沐雅,別再耍花樣了。物資箱裏有抗過敏藥,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