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白熾燈亮得刺眼,對麵的中年警察把筆錄本推過來:“姓名,年齡,職業。”
“沈清,22 歲,醫學院大四學生。”
“為什麼砸核磁共振儀?” 他筆都沒動,盯著我的眼睛。
“想被拘留。” 我直截了當。
他筆尖頓了頓,在紙上戳出個墨點:“你知道那儀器值多少錢?
故意毀壞財物,數額特別巨大,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知道。”
“不出意外的話,你可能是要坐牢的。”
“我都知道,但坐牢總比被人冤枉強。”
我不卑不亢的回答之後,
他沒接話,而是翻了翻手裏的資料:“你母親已經在外麵了,
說願意賠償醫院損失,讓你先跟她回去。”
我心裏一緊。
母親總是這樣,不管我闖了多大禍,
第一反應都是護著我。
前世她和父親就是這麼被我拖垮的。
她和父親本來都是醫院裏德高望重的主任醫師,
父親馬上也要升任副院長,但因為我的事情,
被人陷害造成了病人的死亡,最後被病人家屬刺死在了醫院裏。
母親也因為四處為我伸冤。
“我不回去。” 我搖頭,“我必須被拘留,現在就關起來。”
走廊裏傳來母親的哭聲,越來越近。
門被推開,母親撲到審訊桌前,頭發淩亂,
眼眶紅腫:“清清!你跟媽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為什麼要砸儀器啊?咱家有錢,能賠!”
我看著她眼角的皺紋,喉頭發緊。
前世她就是這樣,在法庭外哭著給市長磕頭,說我是個好孩子。
“媽,你別管我。” 我別過臉,“我犯法了,該受罰。”
“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母親抓住我的手,
我忍住淚,強行甩開她的手,瘋癲道:“我還要砸東西,
我還要砸東西!”
母親徹底慌了,拉著警察的胳膊哭:“警官!我女兒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
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她...... 她肯定是壓力太大了!”
我抓住這句話,衝警察喊:“對!我精神有問題!我需要鑒定!
我不能出去!出去她就害死我了!”
年輕警察皺眉:“你母親說你成績很好,馬上要實習了,怎麼會......”
“實習?” 我冷笑,“我去不了了!我馬上就要替人去坐牢了!”
母親癱坐在地上,哭得幾乎暈厥:“清清啊...... 媽帶你去看醫生,媽求你了......”
我看著她絕望的樣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再忍忍,媽。
等過了今天,一切都會不一樣。
因為醫院那邊還要定損,所以我暫時被收押。
爸媽則是開始動用一切關係在外麵幫我擦屁股。
然而我在收押室的地板都沒暖熱,我就再次被提審了出來。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市公安局的局長,
身後跟著兩個穿著便衣的人,臉色都很凝重,
“沈清,早上 7 點 20 分,你在哪裏?” 局長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拋出問題。
我心裏冷笑,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當我準備拿出自己反擊的證據時,
李薇和一個男人一起進來了,
警察局局長和那兩個便衣見到來人,立馬起身行禮,
然後恭恭敬敬把位置讓了出來,
不用想,這個男人肯定就是市長了。
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想必是一秒都沒耽擱就來了,
開口就言語不善:“你當時明知道自己施救的老太太出了問題,
為什麼要逃跑?如果你當時沒有跑,而是撥打了急救電話,那個老太太還能活!”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施救的?!”
市長拿出了那張被李薇放在老太太身旁的學生證,
“你別跟我說,是你弄丟了。”
我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李薇答道:“丟倒是沒丟,
但我確實把它借人了,是不是李薇,昨天你值完夜班,
要回學校,發現自己沒帶學生證,就把我的借走用了,
怎麼現在它出現在了老太太身邊?”
李薇慌了一秒,下一刻就立馬辯解道:“沈清,
你不能因為想逃脫罪責就誣陷我,既然你這樣不仁義,
那我也沒必要幫你隱瞞了。”
她轉頭對著市長委屈哭訴道:“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