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季越見她應得爽快，一時間竟沒察覺她語氣裏的冷淡，隻當她是消了氣，臉上漾開真切的歡喜，忙不迭地應承：“老婆，謝謝你。”

“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一個，隻要你不再生我的氣，往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都依你。”

“是嗎？”

林語望著他眼中刻意流露的懇切，忽然輕輕開口，“那你別娶應歡了。”

話音剛落，季越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老婆，請帖都印好了，喜宴也在備著了，這時候改主意，像什麼樣子？”

林語心底冷笑。

求她答應？原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才來跟她說一聲？

這哪裏是求，分明是通知。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要探探他對應歡的底線，又慢悠悠地問：“要是我真瞎了，想讓應歡賠我一雙眼睛，你肯嗎？”

季越猛地站起身，眼神裏帶著防備，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撲去傷害應歡。

“林語！我答應娶歡歡，本就是替你先前對她的傷害賠罪，你現在還揪著不放，太過分了！”

林語臉上的笑意淡了，眼底一片冰涼：“那讓她來給我道個歉，總可以吧？”

這本就是應歡欠她的。

季越卻麵露難色，支支吾吾道：“她如今是準新娘，正歡喜著呢，這些不開心的事，不如先擱著，以後再說？”

看吧，他對應歡的維護，從來都讓她像個多餘的小醜。

連這幾日的陪伴，怕也隻是為了哄她點頭，好讓他順順利利娶應歡。

林語忽然覺得連試探都索然無味。

等季越一走，她便摸起床頭的座機，撥通了電話：“瓊瓊，我的離婚協議準備好了嗎？”

她想在徹底看不見之前，幹幹淨淨了結這一切。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阿語，你和季越那本結婚證，是假的。”

“三天前，季越已經跟應歡登記結婚了。”

林語手裏的話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眼前猛地一黑，她直直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假的......季越早就和應歡領證了......

當年季越為了娶她，在村裏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宴，鑼鼓喧天，十裏八鄉都傳遍了，多少人羨慕她嫁得風光。

到頭來，這場婚姻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從未想過要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合法妻子的位置，從一開始就給應歡留著？

所以才會在她查出可能失明的第三天，迫不及待地和應歡領了證？

她這七年的青春，三年的“婚姻”，算什麼？

一個供人取笑的笑話嗎？

季越的心，竟狠到這種地步！

林語趴在床上，胸腔像是被巨石壓住，悶得喘不過氣。

她想放聲大哭，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麵上。

“老婆！”

季越推門進來，見她跌在地上，滿臉淚痕，頓時慌了神，快步衝過來，“怎麼摔了？是不是眼睛看不清了？”

林語抬起頭，猩紅的目光死死鎖著他，像是要在他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這時，地上的話筒裏傳來文瓊焦急的聲音：“阿語，你還好嗎？其實這樣也好，你趕緊離開他吧......”

“離開”這兩個字像針一樣紮進季越耳朵裏，他臉上的擔憂瞬間被陰雲取代，猛地一腳踹開話筒，死死瞪著林語。

“老婆，我對你掏心掏肺，你怎麼能想著離開我？我絕不會讓你走！”

說著，他不顧林語的掙紮，強行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粗魯地塞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