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0:00。
會場的演奏廳燈火輝煌,一架價格不菲的鋼琴放在舞台正中。
台下坐滿了上流社會的老板們,莫君奕和程嘉歆在第一排。
沈雁穿著一條修身長裙,後背大片鏤空,展現出她曼妙的身姿。
第一個表演的就是她,聽著主持人的報幕,她走上舞台。
鞠過一躬後,沈雁走到鋼琴前,心頭一顫,果然,第98件事怎麼可能隻是讓她簡單的彈琴。
她抬頭看向莫君奕,他笑容裏滿是玩味。
沈雁哪怕做足了準備,可還是心如刀割。
而在他身旁的程嘉歆,正對她無聲地說:“彈啊。”
即便做好了準備,但當指尖落到琴鍵上時,尖銳的疼痛還是讓沈雁倒吸了一口氣。
琴鍵之間鋒利的刀片在燈光下泛著寒光。
無名指指尖頃刻凝出一滴血,在白色琴鍵上尤為刺眼。
沈雁咬緊牙關,開始彈奏那首她熟悉的歌曲。
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這首歌曲難度不高,卻是她彈給莫君奕的第一首,也隻給莫君奕一個人聽過。
莫君奕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她在那家醫院做清潔工。
每天下午,她都會早點把衛生打掃完。
然後去那架老舊的鋼琴前,磕磕絆絆地彈著這首歌曲。
希望歡快的調子能去安慰那個和病魔抗爭的少年。
歌曲進入高潮,莫君奕似乎聽出來了,看著沈雁陷入沉思。
這些年他也聽過沈雁彈琴,唯獨這首沒聽過。
是最近才學的?還是......她以前就會的?
他還沒想清楚,就聽到後麵傳來幾人的小聲議論。
"聽說昨晚西山發生泥石流,好像有人遇難了......"
莫君奕皺了皺眉,覺得這地點有些耳熟,但很快又被鋼琴聲吸引。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全場響起掌聲。
沈雁慘白著臉,手臂顫抖,帶著一後背的冷汗站起來鞠躬。
鮮血淋漓的手指藏在身後,血滴在地板上。
沈雁回到後台,在工作人員那裏拿了醫藥箱,坐在房間準備處理傷口。
門被悄然推開,莫君奕走了進來,“第九十八件事,你完成的很好。”
他仔細看了看沈雁的手指,又拿起碘伏和棉簽,“我幫你吧。”
藥還沒擦,沈雁卻覺得傷口更疼了,她的手指往回蜷縮了一下。
莫君奕擦藥的手法也是無人能比的,每次都讓她傷上加傷。
從前沈雁不敢、也無法拒絕,哪怕莫君奕這麼做隻是為了更好地控製她。
好在這次她不用再經受這些。
因為在門口等待的程嘉歆先她一步忍不住了,“阿奕,我手腕又開始疼了~”
莫君奕卻抬頭看了沈雁一眼,見她神色如常,隨即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去照顧程嘉歆。
他溫柔地揉捏著程嘉歆的手腕,輕聲細語地安撫著。
和平時對沈雁的態度完全不同。
沈雁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指。
身體的疼痛一陣一陣傳來,心裏卻沒什麼感覺。
心裏隻想著,什麼時候能和莫君奕真正在一起,哪怕隻有一天。
換回自己的衣服,沈雁正打算離開,卻在走廊遇到了程嘉歆。
“我們聊聊?”程嘉歆點了一支女式香煙,朝她吐了一口後直奔主題,“你和莫君奕那個在一起的遊戲,我知道了。”
沈雁冷眼看著她,“然後呢?”
“然後?”程嘉歆嗤笑地重複,又吐出一個煙圈,“不管你完成多少件,最終和他結婚的都會是我。”
爆珠的味道變淡,程嘉歆踩滅了煙,“我和莫君奕的聯姻是雙方家長早就定下的,他現在隻是在利用你打發時間而已。”
“我知道。”沈雁點了點頭,平靜地說。
“你知道?”程嘉歆疑惑地歪了歪頭,不解地問:“那你還答應他的要求?”
“九十九件事,還剩一件。”沈雁固執地回答。
她現在對這件事的執念,似乎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執念如此強烈,隻知道完成後要和他在一起!
程嘉歆眉間緊蹙,眼神不悅地看著她,"愚蠢!"
下一秒,清脆的聲音在走廊響起,沈雁的臉上頓時紅了起來。
“嘉嘉。”莫君奕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怎麼生氣了?”
程嘉歆立刻換上甜美的笑,“沒什麼,隻是在和沈小姐聊天。”
莫君奕緩緩走近,捏著沈雁的下巴,檢查她臉上的紅痕。
“又不乖了。”他的語氣帶著危險的溫柔,“你怎麼惹嘉嘉生氣了?”
沈雁低垂著眉眼,抿著唇不打算回答。
莫君奕看了她好一陣,突然輕笑一聲,隨後湊近到她耳邊。
“我知道你還是那個乖孩子。”
他的氣息湧進沈雁的鼻腔,帶著讓人沉溺的誘惑。
“隻差最後一件事了,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沈雁直勾勾看著莫君奕的眼睛,“是什麼?”
莫君奕笑意更加明顯,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別急,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