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秋從便利店買了點吃的,想在附近訂個酒店好好睡一覺。
可到了酒店她才發現,被白清川趕出來時,連證件都沒帶。
站在酒店門口的寒風裏,猶豫再三,她還是撥通了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不會才被接起時,白清川不耐煩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有事?”
“我的證件還有幾樣東西忘了拿,你......”
“嘖,”白清川打斷她的話,“晚上遲一點再過來,現在不方便。”
電話掛斷前,她聽見顧清嬌軟地喊著他的名字。
薑晚秋呆呆盯著手機屏幕,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時,幾個年輕女孩的討論聲鑽進耳朵:“新人演員顧清確定加盟影帝白清川工作室重磅打造的新劇。”
“據顧清所說,白清川是她童年時期最重要的朋友,這次也是二人首次合作......”
可不是嗎?都合作到床上去了。
薑晚秋循聲望去,幾個年輕女孩正拿著手機,屏幕上是白清川和顧清的合照,兩人笑得甜蜜。。
“青梅竹馬,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哇!白影帝看顧清的眼神也太寵了吧!”
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從她心底湧出,想吐卻吐不出來,隻能艱難地咽回去。
是啊,白清川和顧清才是青梅竹馬,是旁人眼中的神仙眷侶。
等她離開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屬於他的愛情了吧。
到了半夜,薑晚秋估摸著白清川和顧清已經睡下,才裹緊外套,悄悄回到公寓。
她像個小偷一樣,輕輕打開門,裏麵突然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和顧清的驚呼。
心臟猛地一跳,她快步跑到客廳,眼前的一幕讓她全身的血液直衝頭頂——
一台老舊的膠片相機在支離破碎地躺在地板上,鏡頭摔得裂開。
那是奶奶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老人花了大半輩子的積蓄,臨終前給她買了當時最新款的相機,摸著她的頭說:“晚秋啊,要堅持自己的夢想。”
這是奶奶對她的期許,也是她的初心,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小心謹慎地保存在書櫃最高層,從不輕易示人。
巨大的憤怒在她的胸腔橫衝直撞,她雙目猩紅,死死盯著顧清,沉默不語。
顧清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慌亂,“晚秋,你怎麼回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見過這種相機,覺得好奇,想拿下來看看,結果手一滑......”
“手滑?”
薑晚秋看著顧清那張虛偽的臉,雙唇輕顫,“顧清,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積攢了無數日夜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她的手猛地揚起,狠狠向顧清的臉頰扇去。
“啊!”顧清捂住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薑晚秋!你幹什麼?”一聲厲喝在薑晚秋身後炸裂開來。
白清川從臥室衝了出來,腰間隻圍了一條浴巾,頭發還滴著水,水珠順著緊實的胸膛滑落。
他上前把顧清護在身後,毫不猶豫地抬手,狠狠回了薑晚秋一耳光。
“啪” 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這一巴掌打得薑晚秋眼冒金星,半張臉都失去了知覺,嘴角溢出血跡。
“薑晚秋!你居然敢對清清動手?”
白清川胸膛劇烈起伏,一張俊臉因暴怒而扭曲,“不就是個破相機嗎?值得你發這麼大脾氣?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跟個潑婦有什麼區別?”
他和往常一樣,把薑晚秋當成宣泄口,將積壓在心底的怨恨一股腦地倒給她:“你知不知到我在那個家裏有多難?就因為你!我在白家永遠都抬不起頭!”
薑晚秋抬手擦掉嘴邊的血,看向白清川的眼神讓他陌生。
那裏麵沒有了愛意,沒有了委屈,隻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蕪。
“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有本事去跟白家人提離婚啊!整天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白清川,你就是個膽小鬼!懦夫!”
“閉嘴!”白清川被戳到痛處,強烈的羞辱感洶湧而來,他指著門口,“你給我滾出去!滾!”
薑晚秋感到一陣眩暈,死死咬住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這一刻,她連傷心和怨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慢慢蹲下身,用外套把相機的碎片拾起來包好,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曾經被她視為“家”的地方。
身後的門?“砰” 地一聲關上,也徹底關上了她心裏最後一絲希望。
空曠的走廊裏隻剩係統機械的聲音。
“目標人物已對宿主造成傷害,累計次數96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