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正常窮人乍富之後,第一時間會去做什麼。
反正,我隻是靜靜地先去銀行,把支票兌了現。
然後回到出租屋,沉默又瘋狂地,砸了所有曾屬於過穆脂的東西。
最後,站在滿屋狼藉的廢墟裏。
看了看外麵升起的朝陽,又看了看銀行卡的餘額。
決然轉身出門,回到了這家頂級會所。
“酒要最烈的,房要最大的,床要最軟的。”
酒瓶攥在手裏晃啊晃。
我又重新站回了這家頂級會所。
但這次,是以顧客的身份。
我往嘴裏灌了口烈酒,笑得醉意惺忪。
眼淚隨著笑聲無意識地湧出,掉落。
最後,悄無聲息,砸到地上。
將我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驟然砸出了一個崩潰決堤的大口子。
我痛苦地單手捂住臉,終於哭得撕心裂肺:
“穆脂。”
“你大爺!”
第二天中午,我是被手機震醒的。
頭因為宿醉而悶悶地發疼。
我嘟囔著翻了個身,拍了拍身側的人:
“阿脂,幫我接電......”
未完的話語,戛然而止。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和穆脂已經分手了。
我掙紮著起身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隨後穆脂清冷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
“你不在家,在哪兒?”
我蹙了下眉,惺忪的意識頓時徹底清醒。
哦,刪了微信,忘刪電話。
“穆小姐有事兒?”
穆脂頓了頓,聲音更沉了,語調更是格外生硬:
“我來拿東西。”
“現在回來,立刻。”
我不禁一愣。
就那些破爛兒,還有值得她特地回來取的?
“都砸完了,沒了。”
“穆小姐重買吧,沒啥別的事兒我拉黑了啊?”
昨天剛拿了人家一千萬,保證了絕不糾纏。
結果聯係方式又沒刪。
這是我的不對。
我得表個態。
通話再次陷入了沉默,隻剩下沙沙的電流聲。
半晌,卻又是固執又冷漠的質問:
“你在......”
“哪”字隻說了個半音。
就被一宿沒充電的手機關機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