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轉身走向宴會廳大門，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響在音樂聲中格外清晰。

經過侍者身邊時，我抬手示意：“停掉所有音樂和酒水。”

全場瞬間安靜。

江辰的聲音從身後追來：“晚星！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沒回頭，對著話筒道：

“今晚的晚宴到此結束，各位盡興了就請回吧。”

賓客們麵麵相覷，宋曉冉站在原地。

江辰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晚星！你鬧夠了沒有？”

“我鬧？”我甩開他的手，禮服裙擺掃過他的皮鞋。

“江辰，你讓一個穿著我訂做的禮服、戴著你家傳家寶的女人站在我麵前，現在說我鬧？” 他的臉色鐵青，卻在瞥見我堅定的眼神時。

語氣軟了半分：“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四個字像針一樣紮進我心裏。

我看著他下意識護在宋曉冉身前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場鬧劇實在無趣。

第二天研發部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循聲走去時，看見實習生小陳癱坐在碎紙機前。

手裏攥著幾張碎紙拚貼的殘頁，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怎麼了？”

“練總......” 小陳抬起通紅的眼睛，聲音哽咽得不成調。

“我熬了三個通宵做的芯片設計報告...... 全沒了......”

周圍圍了不少人，有人指著站在角落的宋曉冉。

語氣憤憤：“我們都看見了，是宋助理拿著陳姐的報告進來的！”

宋曉冉立刻往後縮了縮，手裏的咖啡杯晃了晃，褐色的液體濺在白襯衫上。

她眼圈一紅，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我隻是看小陳姐桌上太亂，想幫她整理一下...... 誰知道會碰掉......”

“碰掉？” 小陳猛地站起來，因為激動而渾身發抖。

“我特意放在抽屜裏鎖好的！你怎麼會碰掉？”

“我......” 宋曉冉咬著唇，眼淚掉得更凶。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當時太急了，以為是廢紙......”

“廢紙？” 小陳抓起地上的殘頁，“這上麵有我的簽名！有公司的水印！你告訴我這是廢紙？”

就在這時，江辰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吵什麼？”

宋曉冉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突然撲過去抓住他的手：

“學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辰的眉頭擰了擰，卻沒推開她：“到底怎麼回事？”

“她把小陳的報告碎了！” 有人忍不住出聲。

“我沒有！” 宋曉冉立刻反駁，眼淚又湧了上來，“我隻是想幫忙......”

“夠了。” 江辰突然抬手打斷。

目光轉向小陳時，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報告備份了嗎？”

小陳愣住了，搖了搖頭：“我昨晚才做完，還沒來得及......”

“那就重新做一份。”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碎掉的不是三個通宵的心血，隻是一張廢紙。

“給你兩天假，帶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