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必了。” 我看向牆角的垃圾桶，“李姐，把那個扔了。”

管家應聲上前，宋曉冉慌忙按住衣服：“別！這太浪費了......”

“被垃圾碰過的東西，留著才是浪費。” 我扯了扯西裝領口，語氣淡漠。

“江辰，要麼讓她現在消失，要麼我消失。”

江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對宋曉冉厲聲道：“你先出去！”

“學長......”

“出去！”

宋曉冉委屈地咬著唇，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衣帽間裏隻剩下我們倆，空氣沉悶得像要下雨。江辰走上前，想碰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晚星，是我不對。” 他放低了聲音，眼底帶著明顯的歉意。

“今天項目出了點問題，我腦子有點亂...... 她是老教授推薦來的，我沒想那麼多。”

“沒想那麼多？”

“真的，” 他按住我的肩膀，語氣懇切。

“就算招進來，也會調到分公司，你不會再見到她。”

我看著他眼底熟悉的專注，那是三年來無數次讓我心軟的眼神。

這是我的唯一一次退步。

可一周後，江辰就讓我明白，那次退步是多麼可笑。

年會宴會廳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

我剛接過香檳，視線就被角落裏的身影釘住。

宋曉冉正端著果汁，站在江辰身邊。

她穿了條月白色禮服，領口碎鑽閃得刺眼。

那是上個月江辰陪我去訂做的款式。

當時他皺著眉說“太素，不適合你”，此刻卻妥帖地裹在宋曉冉身上。

更讓我指尖發冷的是她胸前那枚翡翠吊墜，成色眼熟得很。

是江辰外婆留給他的遺物，他去年還說要找人重新鑲嵌了送我。

“練總。”宋曉冉先看見了我，端著杯子過來時腳步踉蹌了下。

果汁差點灑在我裙擺上。

江辰伸手扶了她一把。

“不是說調去分公司了？”我沒看她，目光落在江辰臉上。

江辰鬆開手，扯了扯領帶：“老教授特意打招呼，讓她留總公司跟進項目。”

他側身擋在我和宋曉冉中間，“你別多想，就是普通同事。”

宋曉冉突然紅了眼眶，捏著吊墜鏈小聲說：

“學姐，禮服是學長說年會要穿正式些，借我應急的......吊墜也是他說配這條裙子好看......” “借？”我掃過她禮服裙擺處的標簽，嶄新得沒拆封。

“我訂的那套，原來叫應急？”

江辰的喉結滾了滾：“我讓助理再給你訂十套。”

這時宋曉冉手裏的杯子突然脫手，橙黃色的液體潑了我一身。

她尖叫著去拿紙巾：“對不起練總！我不是故意的！”

“別碰她。”江辰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沉了沉。

卻轉向我時放軟了聲調，“我先送你回去換衣服。”

“不必了。”我忍著黏膩液體貼在身上的惡心感推開他的手。

看向門口的侍者：“叫張叔備車。”

宋曉冉突然蹲下去哭：“都怪我......學長您別跟學姐吵架......我現在就辭職......”

江辰皺眉看我：“晚星，別鬧，讓我送你回去。”

我看著他下意識護在宋曉冉身前的動作，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