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在夢裏見到了蕭明安。
少年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馬尾高高束起,俊朗的臉上滿是心疼:
“我的好歲歲,怎麼這麼傻。”
“我救你是要你好好活著,你再這樣折磨自己,我就不理你了。”
說著便要策馬離開。
江歲心口處疼得死去活來。
急忙伸手去抓少年的衣擺:“不要離開我!蕭......”
伸手的動作牽扯了她肩上的傷,江歲痛出一身冷汗,夢境和少年的身影一起破碎。
她急忙睜開雙眼。
就看到滿臉複雜的蕭正陽:“你做夢都會夢到我?”
說完將一紙婚書扔在她身上。
“醒了就告訴你一件事,我要納阿雪為側妃。”
江歲的眼角直直落下一顆淚來。
蕭正陽見此一怔,隻覺得心口一陣滯悶,竟連即將娶到心上人的喜悅也消散了不少。
他偏過頭去,冷著聲音訓斥:
“你少做出這種可憐樣,我要娶誰,還輪不到你來管。”
“你就算為我做再多,我心裏還是隻有阿雪一個。”
江歲垂下眼,俯身行了個周道的禮:
“我知道。臣妾會好好迎晏姑娘入府,必定不會和她爭風吃醋。”
她沒有讓蕭正陽看到她眼中的譏嘲。
她的淚,根本不是為他娶晏雪所流。
她的悲傷,是為心中摯愛。
蕭正陽見江歲這副委屈求全的樣子,心中竟有些隱秘的心虛。
他傾身,不甚熟練地在女人額頭上吻了一下。
“放心,阿雪隻是側妃,你是父皇指婚給我的太子妃。”
“看在大將軍的顏麵上,我也不會休了你。”
說完便起身去找晏雪。
完全不知道在他走後,江歲因為那個輕輕的額間吻,吐得死去活來。
其後五天,江歲都躺在臥房中養傷。
除了兩個侍女幫她換藥。
其他下人都被調走,去準備給晏雪的聘禮。
春杏臉色慘白地端藥進來:
“娘娘,太子殿下獵了一對大雁,說要給晏姑娘當聘禮,可這,明明隻有娶您才能用啊。”
江歲神色一凜。
急忙起身出門。
就見到蕭正陽摟著晏雪保證:
“我發誓,你嫁進太子府,不會受一點委屈。”
“在我的心裏,你不是側妃,而是我的正妻。”
麵容嬌豔的女人見江歲出現,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著蕭正陽。
“那太子妃怎麼辦?殿下不怕她生氣?”
“她為了我連死都甘願,這點小事計較什麼?”
江歲的臉色瞬間慘白。
如果晏雪真的帶著一對大雁嫁進太子府。
那麼全京城的百姓都會知道,她堂堂一個將軍嫡女,被一個青樓妓子踩在頭上。
她捂著胸口,隻覺得疼得一片窒息。
如果蕭明安沒有出事。
早就風風光光將她娶進門。
她怎麼會受這種屈辱。
蕭正陽轉過頭,看見她的臉色,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逝。
隨即冷聲道:
“你又做這一副要死的樣子給誰看?之前還說不會和阿雪吃醋,這麼快就裝不出大方了嗎?”
江歲勉強扯出個笑臉。
在蕭正陽鬆了口氣的神情下,一劍砍下了那兩個大雁的腦袋。
晏雪被驚地尖叫起來。
男人的表情僵住,立刻劈手給了江歲一個耳光。
“你瘋了?”
江歲吐出了一口血沫,直勾勾地盯著他:“你可以娶她,但是你不能羞辱將軍府。”
竟是一步都不肯退讓。
晏雪的眼圈立刻紅了。
“我就知道太子妃容不下我,覺得我青樓女子卑賤。”
“既然如此,我不要嫁給你了。”
蕭正陽連忙將她摟進懷裏,語氣急促地哄著:
“阿雪,別生氣,你還想要什麼聘禮,告訴我,我立刻幫你尋來。”
“隻是這大雁......確實沒有了。”
晏雪掙紮了幾次,蕭正陽都不肯鬆手。
倆人在腫著臉的江歲麵前拉拉扯扯,直到蕭正陽把好話都說盡了。
晏雪才輕聲說:
“聽說承天湖裏有京城最好的珍珠,你親手給我采來,否則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周圍的下人嘩啦啦跪了一地,連忙阻止。
江歲隻感覺臉和太陽穴都鑽心得痛。
蕭正陽根本不會水。
他去湖裏采珍珠,隻會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