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馬還在痛苦地嘶鳴著,隻是聲音越來越虛弱。
陰靈在地府所向披靡,但在陽間痛苦卻會被放大百倍。
我不敢想,它現在正承受著怎樣的疼痛。
就在這時,程一軒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立刻笑容滿麵的接通:
“爸?......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回家,放心啦,不會耽誤見貴客的。
“......什麼?爸,今天的客人那麼金貴嗎?居然還要你親自去接,放心。我馬上到家......”
掛斷電話後,他看著我歎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可惜啊,現在你答應都晚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匕首寒光一閃。
“噗嗤!”
刀尖精準地刺入靈馬心臟。
鮮血噴濺而出,濺在我慘白的臉上。
靈馬最後發出一聲悲鳴,眼睛失去最後一絲神采,卻還固執地望向我。
“不!”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想撲上去,卻被跟班死死按住。
程一軒還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熟練地剝下整張馬皮。
“完美。”他抖了抖血淋淋的馬皮,“正好給老爸當禮物。”
程一軒擦著手上的血跡,得意洋洋地看向我:“知道嗎?我爸今天要見的是能通陰陽的大人物......可惜這個畜生都見不到了。"
他看著我,語氣輕佻:“至於你......模樣倒是周正,可惜知道得太多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隻好對不起你咯。”
兩個壯漢聞言立刻架起我的胳膊,粗暴地將我拖向河邊。
我拚命掙紮,指甲在他們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卻無濟於事。
“別白費力氣了”,程一軒然後將沾滿鮮血的馬皮浸入河水中,“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黴,偏偏今晚遇見我。”
他還在慢條斯理地搓洗著馬皮,卻沒注意到血流變成金色,沉到了最底下。
這下子我放心了,人間的河流處處通奈何,靈馬是冥界的寶物,所有陰靈都很熟悉他的氣息,特別是冥王。
“按下去。”程一軒頭也不抬地命令道。
一隻粗糙的大手猛地按住我的後頸,我的臉被狠狠壓進水裏。
冰涼的河水瞬間灌入鼻腔,窒息感如潮水般襲來。
我拚命掙紮,水花四濺。
因為我雖然替冥王辦事,但畢竟還是活人,隻是天生命格特殊而已。
更何況我跟冥王締結契約的時候已經將靈魂賣給他了,要是再死在陽間,那真的要魂飛魄散了。
就在意識開始模糊的瞬間,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由遠及近。
“媽的,誰啊?”程一軒不耐煩地抬頭。
按著我頭的手稍稍鬆了力道。
我趁機猛地抬頭,貪婪地吸入一口空氣。
模糊的視線中,十幾輛黑色越野車正呼嘯而來。
車隊急刹在河岸邊,車門齊刷刷打開。
為首的豪車裏,一個鬢角微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身後跟著十幾個黑衣保鏢。
“爸......爸爸?”程一軒的聲音突然變得乖巧,“您怎麼......”
中年男人,也就是港城首富程世昌的目光掃過現場,在看到渾身濕透的我時,瞳孔猛地收縮。
“林......林大師?!”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程一軒的笑容僵在臉上:“爸,您認錯人了吧?這就是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
程世昌渾身發抖,一把揪住兒子的衣領,聲音裏帶著瀕臨崩潰的顫抖:“你這個畜生知道闖了多大的禍嗎?!”
他猛地指向我:“這位林大師,是我花了整整三年時間,走遍九十九座陰廟,出生入死的走陰整整99次才請到的!”
程一軒臉色煞白:“爸......你在說什麼......”
“我們程家被人下了死咒!”程世昌歇斯底裏地吼道,“這半年來,你難道沒發現家裏處處透著詭異?你妹妹房間裏每天都會出現血手印,公司每筆生意都在莫名其妙地虧損!”
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露出一個猙獰的黑色印記:“看到沒有?這是索命咒!你身上!包括我們全家人身上都有!今晚子時前若不能驅除,我們全家都會死!”
程一軒踉蹌著後退,嘴唇哆嗦著:“不......不可能......”
"我找遍了全球的陰陽大師!"程世昌的聲音帶著哭腔,"所有人都說這邪物太凶,隻有'牽馬客'能解!
我劇烈咳嗽著,抹去臉上的水漬。
程世昌快步上前,竟直接跪倒在地,朝我拚命磕頭,“林大師,犬子無知,求您......”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河水的異象越來越明顯,金色的波紋已經變成了漩渦。
“晚了。”我輕聲道。
河水突然開始翻湧,無數氣泡從河底冒出。
程一軒驚恐地後退:“爸......這......”
話音未落,河水詭異地分開,露出一條通往深處的通道。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河底傳來,震得地麵都在顫抖:
“誰動了本王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