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的夜晚,大街小巷早已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點亮。
我提前查到陸沉舟和白薇的行程,特意選了一條他們必經的步行街。
白薇先發現了我,眸色裏閃過一絲意外:
“林晚,這位是?”
周明遠很配合地上前一步:
“我叫周明遠,林晚的未婚夫。”
白薇眨了眨眼,像是恍然開悟,抬高了嗓門:
“噢,我想起來了,周先生是環衛公司的那個,對吧,就是負責垃圾清運的。沒想到啊,林晚你竟然願意當垃圾清運工的未婚妻?”
她故意拔高聲音,引得不少吃瓜路人往我們這邊投來探究的目光。
“其實啊,我還真擔心你這種出身,會一直纏著沉舟不放,現在好了,遇上了真愛,趕緊把握啊。”
“不過你爸欠債跑路,你繼母賣你去會所當小姐,也隻有垃圾清運工才願意接盤你吧?”
我挽住周明遠的胳膊,嘴角揚起一個鎮定的笑:
“白小姐說得很對。”
陸沉舟從聽見“未婚夫”那幾個字開始,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極其微妙。
他看都不看我,隻是嘴角一緊,拉過白薇的手朝著湖邊快步走去。
幾位和白薇關係好的富家小姐,在旁邊陰陽怪氣道:
“我都說了,陸少爺之前不過一時新鮮,她還覺得自己有多特別,結果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嗬,之前她還有臉跟我們喝下午茶,現在找了個垃圾清運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她們聲音並不小,甚至刻意往我這邊飄來,生怕我沒聽清。
陸沉舟回了我一眼,目光裏有短暫的複雜和閃爍,最後卻隻是冷淡地移開視線。
我低頭笑了笑,沒說什麼。
其實更難聽的話,早在十年前就聽遍了。
倒不是說我天生堅強,隻是習慣了。
那時候如果沒有陸沉舟,我也許早就爛在會所的房間裏。
繼母聽說我成了陸氏繼承人秘書,某天在巷子裏堵我,滿嘴臟話地威脅我拿錢。
那天,陸沉舟當場打斷了她的手腕。
我忍不住看向河邊,他和白薇並肩站在燈火下,正用手機合拍一段短視頻。
我從沒真的以為陸沉舟會娶我。
他不過是和白薇鬧別扭時一時興起收留了我,我的努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討好。
這些年,能為他分擔一點煩惱,已是我最大的安慰。
可我也曾偷偷幻想過,自己某天能是他身邊那個亮著光的人,哪怕僅僅片刻。
隻是今天,夢醒了,他的光終於照耀回了原主,我也該撤場了。
可我還沒來得及找借口和陸沉舟攤牌,第二天早上,我卻被人通知去總裁辦公室。 白薇正紅著眼,將一個破碎的獎杯揣在懷裏。
原來,陸氏昨天和霍氏集團聯手辦了個極限挑戰活動,正好請了幾個藝人助陣。
白薇仗著自己動作戲拍得好,當眾放話說自己能獨自完成全部挑戰。
可惜,在現場彩排時,白薇閃了腰,摔了下來,成了笑柄。
陸沉舟一邊給白薇上藥處理傷口,一邊冷著聲問我:
“林晚,你為什麼不跟著?公司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明明是白薇讓我不要跟著他們,現在倒好,出事了又要算在我頭上。
陸沉舟甩過來一張極限挑戰的報名表,冷冷道:
“白薇明天上不了,你頂替她,任務必須完成。”
“你當了我這麼多年秘書,什麼難事沒碰過?既然能陪酒,那這個對你也不成問題,幫薇薇做好這件事,是你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