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渾身纏著紗布,躺在醫院的床上。
傅然正拿著棉簽沾水,一點點的滋潤到我幹涸的嘴唇上。
我張了張口,卻虛弱的發不出聲音。
傅然知道我要問什麼,開口向我解釋。
“我......那天有事情正好路過你那,聽到被沈景堯趕出來的傭人說你被他關進塑封袋裏。”
“我破解了密碼鎖,把奄奄一息的你救了出來。”
“原本我想把沈景堯打一頓,給他點教訓。但是那晚他和那個女人不在家,逃過一劫。”
“後來想想,不如讓他以為你已經死了,讓他的良心受一輩子的譴責。”
“所以我找了一具跟你身形差不多的屍體,重新放在了浴室。”
我眼眶一陣發燙,溫熱的淚水在臉上慢慢化開。
這種喪心病狂,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良心?
想起他在挖我父母墳墓時猙獰的嘴臉,我忍不住渾身戰栗。
傅然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裏輕輕安撫,給我講述了沈景堯在警察到來後的事情。
原來他瘋癲的行為讓家中的傭人看不下去,偷偷報了警。
警察到來指控他殺妻時,他還振振有詞的狡辯。
他指著那具晃動的屍體冷笑:
“宋清月,我命令你現在立馬醒來,你非要看著事情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可笑。
讓事情陷入萬劫不複境地的人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警察一臉無語的控製住繼續對屍體施暴的沈景堯,法醫帶著白手套打開了塑封袋。
瞬間,一股濃烈的屍臭充斥著周圍的空氣,沈景堯倒退了幾步,扶著一棵大樹瘋狂作嘔。
司機們嚇得四處逃竄:
“啊!死人了!”
“你個神經病,你不是說你老婆跟你賭氣吃了假死藥嗎?你還讓我們在這幫你虐屍體,你這不是害我們嗎!”
警察看著地上一片狼藉的墳墓,一臉嚴肅:
“你們擅自挖墳,擾亂公共秩序,都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現場一片哀嚎,大罵沈景堯缺大德,早晚下地獄。
沈景堯充耳不聞,隻是臉色蒼白的靠在樹上,喃喃自語:
“死了?怎麼可能......”
“宋清月,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嗎?你怎麼可能會死!”
正在進行屍檢的法醫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
“安靜點,別打擾我們工作。”
法醫冷靜的記錄著數據。
在聽到死亡原因是窒息時,他一下子破了防:
“我明明給她留了足夠的氧氣,她怎麼可能會死?”
站在旁邊的幾個傭人滿臉的憤怒:
“你哪裏給夫人留過氧氣,薑嵐嵐告訴你塑封機檢測到氧氣含量過低會自動斷電你還真信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狠毒的人!”
“你沒有看到嗎,你把夫人拿到這裏的時候,塑封袋已經是真空了!這裏麵連個螞蟻都活不了,更何況一個人!”
沈景堯紅著眼睛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怒斥傭人:
“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
幾個傭人把工牌扔在了他的身上:
“從今天開始,我們不會再為你這種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變態工作!”
他們眼中含淚走到警察身邊:
“夫人的死我們也是幫凶,我們也沒想到沈景堯竟然真的連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法律怎麼懲罰我們我們都認,否則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夫人那麼善良的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這時法醫拿過一個透明的小瓶子,將裏麵血肉模糊的小胚胎放在裏麵:
“哎,都已經成型了,就這麼被生生打了下來,真是可憐......”
在看到那團胚胎的時候,他似乎才接受“我”已經死亡的事情。
沈景堯突然渾身顫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我隻是......想教訓她一下,我從來都沒想過讓她死......”
一滴滴罪惡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洶湧而出,他撫著心臟許久,居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警察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直接把銀手鐲帶在他的手上。
法醫們將屍體放在擔架上,準備帶回去做進一步的屍檢。
就在這時沈景堯突然笑了一下,隨後像發了瘋一樣的大吼:
“太好了,清月沒死!”
“這具屍體根本不是清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