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真好。”
“當然,你可是我老婆誒,不對你好對誰好阿。”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如刀割。
幾乎徹夜未眠。
或許是想讓自己死心個痛快,第二天我去了那家欣欣琴行。
這些天接連暴雨。
鑽出車門的瞬間,雨水打濕衣衫,單薄的裙子貼在小腹上。
冷風一吹,冰涼刺骨。
“你沒事吧,快進來。”
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林青欣纖弱的手臂頂住狂風撐開門。
她幫我擦幹頭發,又找出一條薄毯子,示意我將濕掉的裙子和小腹隔開。
“快墊著吧,不然來例假會痛經的,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哪怕對一個陌生人,都如此體貼。
難怪周硯南念念不忘。
“你會彈那首《超越時空的思念》嗎?我想在婚禮上給男友一個驚喜。”
林青欣倒水的手一頓,再轉身時,淺淺的笑意裏帶著落寞。
“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這......這麼明顯麼,”她蹭了蹭眼角。“我隻是想起一些往事。”
或許是心中苦悶無處宣泄,也或許是暴雨天總容易勾起情思。
她把我當做樹洞,說起了和周硯南的過去。
高中時他們倆就戀愛了。
她教會周硯南彈這首曲子,還約定未來一起在婚禮上合奏。
“畢業後我陪他創業,住沒有陽光的握手樓裏,每次看到蟲子我就像八爪魚粘在他身上尖叫。”
“後來,我生病了很難治,他又缺錢,就先做惡人甩了他咯。”
“再回到京市,聽說他功成名就,好像就快要結婚了吧。”
空蕩蕩的琴房裏,唯有她隱忍的啜泣聲。
遞過去紙巾盒,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
“隻是.....隻是我真的不甘心,我知道這樣很不好,但我還是忍不住想,憑什麼我吃了那麼多苦,卻被後來人鑽了空子。”
“我知道,他肯定還沒放下過去。”
她指了指對麵的咖啡館。眉眼間染上了幾分得意和驕傲。
“他總坐在那裏偷偷看我,其實我還挺同情她女朋友的。”
“我甚至想,不如我幹脆做件好事,給我前男友遞一個台階。要是他真回頭了,對我們三個都好,對嗎?”
她擦去眼淚,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呀,我不是說你。我是指......”
“我知道。”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輕聲打斷她。
或許是錯覺吧,我從她眼裏看見了輕視和憐憫。
但,無所謂了。
臨走時,我還買了一張琴。
傍晚,周硯南回到家。
看見我坐在鋼琴邊,笨拙地彈奏那首曲子時,他臉色瞬間慘白。
“好聽麼。”
我朝他微笑。
他卻下意識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