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裏除了周硯南,還有三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一月七號。
發小胖子發了一張照片。
周硯南坐在咖啡館裏,座椅挨著落地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一間琴行。
焦距放大過,依稀可見一位長發女生正在教小朋友彈鋼琴。
“家人們誰懂阿。”
“自從南哥的白月光回來後,他就成了望妻石,嫂子來查崗我還得給他打掩護,謊話說多了我都怕被雷劈。”
二月二十一號。
群裏曬了三張發票。
“南哥,除了報銷這45萬,你還得給哥幾個發點精神損失費。”
“你讓我們去報一整年鋼琴培訓就算了,還非要做戲做全套,每周還得到處薅幾個小娃娃陪著去學琴,腦子都吵木掉了。”
“實在不行你和林青欣複合行嗎,別折騰我們了。”
三月十五號。
一個視頻。
周硯南挽著一件黑色西裝,倚著牆點燃香煙。
煙霧繚繞中,他望向琴行的眼尾泛紅。
旁人忍不住問道。
“南哥你都看三個月了,見一麵唄。”
周硯南回頭輕飄飄地瞥了那人一眼。
那一眼冰冷地如同寒夜深潭,讓說話的人聲戛然而止,望而生畏。
直到香煙燃盡,他才淡淡開口。
“見了麵,我怕控製不住。”
說完,他走出咖啡館,驅車揚長而去。
群裏一堆恭喜的消息。
“恭喜鹿青梔女士訂婚快樂,畢竟她今天差點就沒有老公咯。”
鹿青梔就是我。
那天,是我和周硯南的訂婚宴。
他整整遲到失聯了一小時。而我孤零零站在禮堂,獨自忍受所有親朋好友的盤問,責備,和那些明裏暗裏的嘲諷。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著,就要喘不過氣。
這個群,每次都是周硯南發一顆星開始,再由他發一顆星結束。
在這期間不會有任何新消息。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主動在搜索欄輸入鋼琴這兩個字。
這輩子,我都不可能發現這個群。
他怕我查崗,更舍不得刪除關於林青欣的點點滴滴。
更可笑的是。
後天,就是我和周硯南期待已久結婚的日子。
而不遠處,還掛著我們精心挑選的婚紗與西裝。
甚至在十分鐘前,在他彈那首鋼琴曲之前,他還在緊張地跟我一遍又遍確認婚禮上的細節。
我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耳邊好像有兩個不同的我在瘋狂爭吵。
“周硯南,出軌了。”
“沒有,他沒有!他甚至都沒有上前跟那個女人說過話。”
“你還要自欺欺人麼,精神出軌難道就不算出軌嗎?就算他現在能克製住,那以後呢?難道你想永遠活在猜忌和忐忑中嗎?”
不。
我不想。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我默默將手機放了回去。
周硯南故作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見手機仍在原位明顯鬆了一口氣。
“抱歉阿,青梔,連手機都忘帶了,甜點都選好了沒辦法付款。”
他眉眼舒展開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俯身替我戴上一條手鏈。
“但我在車上給你拿了禮物。”
“你最喜歡的樂隊演出,我幫你搶到了前排的票。”
“當當當,還有這條綠寶石項鏈,都在你購物車躺半個月了。”
“青梔,我說了無數次了,別幫我省錢,我賺錢的唯一動力就是你。”
燈光下,他眼底的星辰比寶石折射出的火彩還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