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哎！你是怎麼死的啊？”

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道，可能是幹外賣員猝死的，所以我沒有死時的記憶。”

“馬部長正幫我查著呢。”

“馬部長？”我吸溜一口湯。

“馬建國，就是馬麵。”

“哦......啊？！”

大壯比九九六的社畜還忙。

聽說陰間也外賣大戰了。

他想早點轉世，於是白天回地府送外賣，晚上在陽間送外賣。

傍晚還要參加“新鬼職業培訓”。

在陽間主要是給孤魂野鬼送香火、紙錢、供品。

偶爾幫活人送點“不該送的東西”。

我盯著滔滔不絕的大壯，眼睛越來越亮。

現代社會哪還有什麼異鄉客屍需要趕送？

火葬場一條龍服務安排得明明白白。

現在好不容易逮著個現成的僵屍，這不得往死裏練？

趕屍人總不能在我這斷了傳承不是？

我一把握住他冰涼的手。

“你幫我特訓，我免費送你回老家！”

大壯明顯又被我的氣勢鎮住了。

“成交！”

他握回我的手。

當天晚上我就製定了詳盡的《僵屍特訓計劃表》。

第一天：符咒課。

我翻開《米氏趕屍手冊》，照著畫了一張“定身符”。

大壯湊過來看了一眼，沉默兩秒。

“......你畫的是收款碼吧？”

“......這是藝術加工。”

我信心滿滿地往他腦門上一貼。

啪！

符紙自燃了。

“......這是‘燒烤符’？”

大壯額頭的頭發散發出糊味。

劉海燒出了個時髦的豁口。

“呃......對！沒錯，燒烤符！”

“我覺得你得賠錢。”

“？？？”

不過，我看著那頭淩亂不堪的頭發，還是決定搶救一下。

找了好久，終於找到在淩晨還營業的理發店。

理發師一頓精心修剪後。

“小哥！你看！多帥！多精神！”

我抬頭看了一眼。

鏡子裏的大壯居然有了幾分清爽少年感。

“嘖嘖嘖......確實帥！”

不過我覺得出門前往他臉上鋪的粉底液作用更大些！

誰讓他臉“鐵青”呢？

大壯聽完我誇他，耳朵微紅。

“我有新訂單了，我去派送。”

我看著他逃一樣的背影，後知後覺。

被坑了！

天殺的！

他沒付錢！

第四天：步法特訓。

《米氏趕屍手冊》上寫：“趕屍需步伐穩健，節奏統一。”

我一本正經地教學。

“來，傳統僵屍跳要講究‘三挺一平’——挺膝、挺髖、挺頸，保持肩平！”

大壯舉手：“這個清朝僵屍......是不是腰間盤突出？”

“少廢話！”

我啪地合上冊子。

“跟著節拍來，一二一！”

大壯沉默了一下，突然一個滑步，原地跳起了滑步舞。

一段表演結束。

“......你這是僵屍跳？”

“我覺得這樣更快。”

“......快，是快哈！不愧是送外賣的。”

我陰沉著臉。

“你這是趕屍還是蹦迪？”

連續三個晚上，我們家的地板都在震。

咚咚咚！

“小姑娘！大半夜的能不能消停點！”

我打開門，賠著笑臉：“阿姨，我們在......練廣場舞。”

之後一周特訓，我們倆的“趕屍技術”毫無長進，但大壯的舞已經能去夜店當DJ了。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於是我決定模擬真實趕屍場景。

荒郊野外，我搖著祖傳銅鈴，看著麵前這個穿著某團外賣服的僵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陰人過路，陽人回避！”

我板著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經趕屍人。

大壯僵硬地伸出手：“一定得這樣麼？”

“傳統！傳統懂不懂！”

我義正言辭。

“趕屍就得有趕屍的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