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被打懵了,白白的臉上迅速浮起五道指痕。
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我,隨即發出能刺破耳膜的尖叫:
“你敢打我!江念,你一個下賤的庶女也敢對我動手!”
她徹底瘋了,像個潑婦一樣抓起桌上的青瓷花瓶,想也不想就朝我頭上狠狠砸來。
那股惡風,帶著上輩子置我於死地的恨意。
我冷笑一聲,輕易側身躲過。
花瓶“哐當”一聲摔在我身後的牆上,碎成了千萬片。
趁她發愣,我一把扯開自己右臂的衣領,露出胳膊上新舊交錯的傷痕。
那些都是拜她和許陳彥所賜,是我上輩子刻進骨子裏的記憶。
“你再動一下試試?”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她渾身一顫。
“明天我就帶著這一身傷去軍閥府,告訴蕭大帥,我是為了替我金枝玉葉的嫡姐分憂,才被她活活打成這樣的!”
我盯著她驚恐的眼睛。
“你猜,他是會覺得你這個嫡姐心狠手辣,一槍斃了你泄憤?”
“還是會覺得你們江家‘姐妹情深’,幹脆把你一起接過去,跟你那快死的老相好作伴?”
江晚晚舉著花瓶碎片的手,瞬間僵在半空,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父親和嫡母聞聲趕來,一眼就看到江晚晚臉上鮮紅的五指山。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想也不想就指著我吼道:
“江念!給我跪下!給你姐姐道歉!”
我迎著他的怒火,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反而挺直了腰杆。
那根上輩子被打斷的脊梁骨,如今硬得像鐵。
“爹,你讓我跪下?”
我輕飄飄地反問,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是姐姐在西餐廳撒潑,恰好被許參謀撞見,嫌她丟人,與我何幹?您現在讓我跪,萬一姐姐再發瘋打斷我的腿,明天我走不動道,耽誤了去蕭家衝喜的吉時,蕭家怪罪下來,是你去頂,還是整個江家一起陪葬?”
父親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指著我的手也開始哆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轉過頭,看向滿臉怨毒的江晚晚,故作天真地問。
“倒是姐姐,你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一向把你捧在手心的許參謀,都當眾罵你是蛇蠍婦人?”
江晚晚氣得嘴唇發紫,卻一個字也辯解不出來,嫡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她轉向我,眼神陰冷得像滑膩的毒蛇,壓低了聲音。
“江念,你小娘還在府裏!”
“去了蕭家,嘴巴放幹淨點,好好伺候大帥,別給你自己,也別給江家和你姐姐惹麻煩!”
我笑了,這正是我想要的。
第二天,蕭家來接親的車隊停在了門口。
我沒穿嫁衣,隻換上一身最素淨的白衣,臉上未施粉黛,像去奔喪。
臨上車前,江晚晚抓住我的手,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得意地低語。
“去了就別想著活著回來!等我當上參謀夫人,會每年在你墳頭蹦迪慶祝的!”
我懶得理她,前麵來接親的副官卻回過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我們大帥府,閑雜人等,一概不見。”
“參謀夫人?算個什麼東西!”
江晚晚那張得意的臉,瞬間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