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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皇室血脈，還需仔細核查，勞煩姑娘這段時間先待在京城。”

顧嬋渾渾噩噩的回了家，腦海中滿是不可置信。

可顧嬋不敢多想，她怕這一切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歡喜。

就如她和秦讓一般，所謂的“守得雲開見月明”，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顧嬋的思緒，吏部孔侍郎的三小姐及笄，點名要顧嬋為她上妝。

顧嬋有些驚訝，她的脂粉鋪子早就關了。

可女兒家及笄是大日子，顧嬋猶豫了片刻，還是收拾好妝奩趕去孔府。

一進門，顧嬋就看到少女委屈的掉眼淚，妝容斑駁，發型也不合適。

顧嬋打濕帕子，仔細擦掉孔青青臉上和著淚的妝，“孔小姐小心哭腫了眼，別擔心，小姐今日定是最美的女娘。”

孔青青吸了吸鼻子，“可尋常妝發都要兩個時辰打底，現在離及笄禮還有不到一個時辰，能趕上嗎？”

顧嬋專心的調著色粉，衝她點了點頭，“能。”

顧嬋的手法不同於普通妝娘，沒過一會，她就上好了妝，再簡單拆幾個發髻，換上碧青色頭冠，孔青青就如同變了個人一般，原本五分的姿色，硬生生顯出七分來。

她收拾好妝奩就要離開，可孔青青執意邀她赴宴。

“顧娘子，你幫了我大忙，無論如何也吃個喜宴再走吧，若是我中途掉了妝，你也能幫我看顧些。”

顧嬋點頭，可她沒想到會看見謝懷寧和秦讓，二人衣袖交疊，仿佛一對壁人。

顧嬋隻能坐在最靠邊的仆役席位，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主位。

她下意識地想將自己藏進陰影裏，隨即唇邊扯出一抹苦澀的自嘲：如今的她與秦讓之間，隔著雲泥之別，是她窮盡此生也邁不過的天塹。

突然，孔青青將她拉到謝懷寧麵前，“謝姐姐！就是顧娘子給我上的妝，你若覺得好看，和秦校尉定親那日也可以叫她來上妝。”

顧嬋心中一痛，秦讓要和謝懷寧...定親？

謝懷寧也有些意外，附到孔青青耳邊說，“青青，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阿讓的救命恩人。”

“原來她就是那個霸占著秦校尉的女人？那我這就將她打發走。”孔青青聲音很輕，可顧嬋聽的一清二楚。

孔青青的侍女迅速拿著銀票上前，“顧娘子，這是酬金，今日實在不便，您隨我離開吧。”

顧嬋沒有接，隻是定定的看著秦讓。

秦讓剛將一朵海棠謝懷寧鬢間簪好，轉頭淡漠的看向顧嬋，冷冷的撂下一句：

“你先回去吧，這裏不適合你 。”

顧嬋自嘲一笑，壓下心中苦澀，垂眸跟著侍女離開宴席。

一路上，顧嬋聽到她們說，“謝姐姐和秦校尉真般配，唉，就是秦校尉有個難甩掉的小尾巴。”

“你說那個妝娘啊，聽說她不知檢點，整日拋頭露麵，一定是她死纏爛打，硬要賴著秦校尉。”

“我們還問過秦校尉呢，說要不給點銀子打發走算了，別耽誤自己的前途……”

顧嬋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逃似的回了家。

家裏空無一人，隻有那件大紅喜服靜靜的躺在那裏，刺得顧嬋眼睛生疼。

她沉默的在院子裏生火，然後毫不留戀的將喜服扔進火堆。

秦讓要和謝懷寧定親，這喜服...就別留在這礙眼了。

“你在做什麼？！”

門口傳來秦讓的聲音。

焰火燎的周圍空氣有些變形，顧嬋看不清秦讓的臉色。

“為什麼燒喜服？”秦讓看清那抹紅後瞬間沉了臉色，“嬋兒，你在與我賭氣。”

“我知道，你因為懷寧不高興，但是嬋兒，我需要她。”秦讓緩和了語氣，“等領封將軍之後，我會風風光光的娶你。”

顧嬋抬頭，語氣平靜的有些蕭瑟，“你真的還會娶我嗎？”

她的目光灼熱，燙的秦讓移開了眼。

門外大司馬府的仆從突然傳話，“秦校尉，我們小姐邀您一同去跑馬。”

秦讓匆匆應聲，“我馬上到。”

隨即低頭，似是安撫般衝著顧嬋說道。

“嬋兒，聽話，別鬧了。”

顧嬋閉眼，冰涼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無論何時，隻要謝懷寧一句話，秦讓就會毫不猶豫的丟下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