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已經過了三天。
許之爅看我睜眼長舒一口氣:“太好了梔梔,你終於醒了。”
他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偽,我心下稍軟。
然而他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窖。
“姚瑤鬧著要我離開產房的事被發到了網上,院長說影響惡劣,要開除她。你也知道她病的嚴重,我怕失去工作她會想不開,梔梔你最懂事了,去幫她求求情好不好?”
我如鯁在喉:“許之爅,我們結婚她跳樓,我生孩子她自殺,她是什麼心思,你真的不知道嗎?”
還是說…他也在享受這種被需要的曖昧感覺?
許之爅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姚瑤她家庭不幸,缺愛才把我當成精神支柱,你不要把她想的那般不堪。”
他眼中有幾分心虛,還帶著被戳破後的惱怒。
我苦笑一聲,床單在我掌下皺成一團:“自打我醒,你沒問過我和孩子一句,字裏行間全是心疼另一個女人。”
“許之爅,究竟誰才是你的妻子?”
許之爅一噎,好似這才想起,我也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他麵色變得蒼白:“對不起梔梔,我是一名醫生,不能見死不救,我不僅是她的醫生,還是她的心理治療師,我有義務保護她。”
他用職業當借口,理所應當的拿著他的職業道德作為攻擊我的利刃。
可他明明,是為了我才去學心理學的啊......
我本以為…他對我的愛,是獨一份的。
可現在,我發現他對別人也可以這樣好,甚至比愛我更多......
許之爅看我不說話,終於失去耐心,一把拽起我。
“姚瑤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你現在就去跟院長求情。”
我被拽倒在地,刀口頓時崩開,血浸濕了病號服。
孩子在一旁嚇得哇哇大哭。
可許之爅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還拖著我往外走。
我疼的蜷縮在地上,額頭冷汗直流。
許之爅看了,煩躁的鬆開手:“人人都生孩子,怎麼就你這麼矯情?”
“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去還是不去?”
看著他冷漠的眉眼,我忍不住笑了。
笑著笑著淚就落了下去,心疼的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挖掉血肉。
我直視著他,一字一頓:“我,死,也,不,去!”
許之爅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通電話打斷。
看到聯係人,他麵色一秒柔和,“嗯,好,我馬上就來。”
他居高臨下蔑了我一眼,一句安慰也沒有,轉身邊走。
我爬著按下了急救鈴。
或許是母子連心,孩子感受到我的難過,哭得撕心裂肺。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他抱在懷裏。
“乖,不哭了,就算爸爸不要你,至少還有媽媽。”
淚水一滴滴滾落在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