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揚了揚手裏的單子:“來醫院做檢查。”
他眉頭舒展:“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我等下去看你。”
我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他還能裝作無事發生。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孩子的事情是個意外,以後再跟你解釋,反正你也生不了,出生後,就給你養。”
多麼荒謬的一句話。
其實我們之間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
那天下著暴雨,陳玉堂說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裏,很緊急,讓我立刻給他送過去。
可是雨太大,怎麼也打不到車,我隻能用身體護著,一路跑過去。
半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沒了。
我給他打電話,他煩躁的說了一句:“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麼用,送個文件還能把自己的孩子送沒了,真是絕了,我怎麼會養著你這麼個廢物。”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緊急文件,是他送給莊若華的禮物。
莊若華輕呼出聲,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我的肚子好疼啊,不知道是不是接觸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孩子不會出事吧?”
陳玉堂滿臉焦急的看著她,直接將她抱起,走之前給我丟下了一句話。
“怎麼每次見你都沒什麼好事,看看你臟成什麼樣子,說不定就是你身上有什麼寄生蟲、病毒,傳染給了若華。”
“你心思怎麼這麼歹毒,孩子要是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我聽完忽然想笑。
我以為他隻是不會心疼人,原來,他隻是從不在意我。
這些年,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能怪到我頭上。
對不起已經成了我最常掛在嘴邊的話。
第二天下雨沒有提前提醒他,對不起。
不小心生病了,對不起。
關心他幾點回家,結果打擾到他和莊若華約會了,對不起。
......
莊若華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回到家裏,桌子上我給他準備的禮物紋絲未動。
曾經最艱難的時候,我們隻能蝸居在地下室,生日也隻能同吃一碗泡麵。
那時他抱著我說:“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給你買大房子,每年的生日我們都要一起吃大餐。”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實現了,隻是對象換成了莊若華。
熱搜上全是他們的詞條,他們相愛的證據列出了上萬條,無數粉絲在下麵慶祝他們終於擺脫了我這個賤人。
幾年的付出與陪伴,讓我變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傻子。
“想看看你和我之間,他到底會選擇誰嗎?”
莊若華忽然發來一條短信,後麵還附著一條鏈接。
點進去,是她和陳玉堂的直播間。
“孩子現在連一個月都沒有,他就要開始建別墅,說方便孩子以後玩耍,真是拿他沒辦法,大家覺得這裏怎麼樣。”
我呼吸一窒,原來我在緬北受折磨的時候,他們正在忙著造人。
可鏡頭一轉,我發現事情不對勁,那分明是我的祖宅。
挖掘機轟隆作響,鏟子眼看就要落下。
我直接給莊若華打去了電話:“你今天敢動那裏一鏟子,明天我就找你拚命。”
莊若華猶豫著張嘴:“玉堂,看起來如南還是沒有原諒我,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陳玉堂一把奪過手機:“應如南,你又在發什麼瘋,我們隻是想建棟別墅,怎麼又礙著你了。”
“可是,那是我家祖宅,你明明知道的,那已經是我僅剩的東西了。”
陳玉堂冷笑一聲:“人都死了,留棟宅子有什麼用,生前不知道盡孝,等人沒了,又在這裏假惺惺,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不過就是看若華有身孕,想給她找不痛快,你還欠著那麼多的債呢,最後還不是要靠我給你還,不想我丟下你不管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