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蔓迷糊中做了個夢。
在夢裏,她在夜場賣酒時被厲沉舟所救。
他將她護在身後,迎麵一把尖刀對準他的腹部,她做了和十年前一樣的選擇,為厲沉舟擋下了刀。
腹部汩汩冒血,厲沉舟捂住她的腹部,臉色煞白道:
“沈青蔓,你再堅持一下,等你病好了我就娶你。”
她艱難地睜開眼,推開他的手,掙紮著朝陽光處挪去:
“不必了......厲沉舟,以後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陽光照耀在她臉上時,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拉回黑暗裏。
身後響起清洌的聲音:
“蔓蔓,我不許你離開我,......”
沈青蔓猛地驚醒,豆大的汗珠掛在額頭,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終於醒了。”厲沉舟死死盯著她,仿佛一夜間老了十歲,“你懷孕了為何不告訴我,我是孩子的父親啊。”
“你不配。”
厲沉舟眼眶布滿血絲,貼在她的手上啜泣:
他的眼淚砸在她手背上:“這件事是我的錯。當我看見你滿身是血推進搶救室,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沒有你,我會死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可以。隻要你把葉晚棠送給顧燼白,我和你重新開始。”
“你胡說什麼!”
厲沉舟鬆開她的手,目光暗了暗:“如果你覺得我道歉的誠意還不夠,車子、房子、股票......但凡你開個價,我都能補償給你。但棠棠不行。”
沈青蔓嗤笑一聲,眼角落了淚:
“怎麼不行?顧燼白一億懸賞令,要取厲太太的性命。葉晚棠是你真正的妻子,不是嗎?”
厲沉舟瞪大了雙眼。
“你知道了?”他繃緊了下顎,半晌才嚅動嘴唇解釋,“我和她領證是為了安撫她和孩子。她沒命沒分地嫁給我,已經很委屈她了,我怎麼可能將她推出去......”
“所以我就該死嗎?”
沈青蔓想起“人肉盾牌”四個字,再也忍不住嘶吼:“厲沉舟,你偽善的模樣真讓我作嘔。在法律上我已恢複自由身,和你再沒任何關係。”
話音剛落,沈青蔓捂著滲血的下 腹,光著腳往門口走。
“嘭”的一聲。
玻璃水杯碎在她的腳下。
“沒經過我厲沉舟的同意,誰也別想離開這個大門!”
沈青蔓緩緩轉身,眼神無比堅定:
“你看得住我一時,能看得住我一世?厲沉舟,你別逼我......”
“你又要拿自殺來威脅我?”
厲沉舟勾了勾唇角,眼神是深不見底的晦暗:
“你知道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自殺,沒那麼容易。”
下一秒,保鏢破門而入,將沈青蔓綁到病床上,一劑鎮靜劑推進她胳膊。
厲沉舟沉下臉,聲音陰冷刺骨:
“太太抑鬱症複發,有嚴重自殺傾向,將她轉入精神病院。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