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趕到縣醫院時,我媽還在搶救室。
走廊裏,村主任和幾個鄉親焦急地等著。
看到我,他們立刻圍了上來。
「箏子,你可算回來了!」
「你媽她......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我腿一軟,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沒多久,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摘下口罩,滿臉疲憊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送來得太晚,加上受到過度驚嚇,引發了急性心衰......」
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世界在我眼前旋轉,崩塌,最後歸於一片黑暗。
等我再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病房裏。
手背上紮著針,冰涼的液體緩緩流入我的血管。
一個穿著西裝的陌生男人守在床邊,見我醒來,立刻站起身。
「秦小姐,您醒了。我是江逾白先生的助理,他讓我在這裏等您。」
我茫然地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
「我媽呢?」
助理的眼神閃躲了一下,低聲道:「老夫人......已經送到殯儀館了。江先生已經幫忙處理好了後事,您節哀。」
節哀。
多麼輕飄飄的兩個字。
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助理連忙攔住我。
「秦小姐,您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您需要休息。」
我推開他,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衝出病房。
殯儀館裏,我看到了躺在冰冷櫃子裏的媽媽。
她的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仿佛在控訴著那些施暴者的罪行。
我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是我害了她。
如果我沒有收下那張票,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城市讀書,如果我沒有遇到許瑤......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助理默默地站在我身後,遞給我一方手帕。
「秦小姐,江先生說,那些傷害了您和您母親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我抬起通紅的眼,看著他。
「他......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助理歎了口氣:「江先生說,他欠你的。」
欠我的?
我處理完母親的後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回到學校,迎接我的是一紙休學通知。
理由是:在校期間引起重大輿論事件,對學校聲譽造成嚴重負麵影響。
我拿著那張紙,笑出了眼淚。
這就是所謂的公道。
我沒有去收拾東西,而是直接去了許瑤的宿舍。
她正和新搬來的室友有說有笑,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新室友害怕地躲到一邊。
我一步步走向她,許瑤驚恐地後退。
「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現在是法治社會!」
我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宿舍裏回蕩。
許瑤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敢打我?」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我媽打的。」
我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冰冷的桌麵上。
「許瑤,你不是喜歡看熱鬧嗎?好戲,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