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自己那間又小又破的房間裏,聽著隔壁傳來蘇建華和我媽的笑聲。
他們在慶祝,慶祝即將到手的三百萬,慶祝他們光明的未來。
而這個未來,是用我的命換來的。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是我上一世死前,偶然記住的一個號碼。
一個專門處理各種“臟活”的私家偵探。
上一世我沒機會用上,這一世,他將是我複仇計劃裏,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傳來。
“我要你幫我做件事。”我壓低聲音,“事成之後,報酬你開。”
對方沉默了幾秒,然後笑了。
“口氣不小。說吧,什麼事?”
“我要你幫我盯著兩個人,錄下他們所有的對話,拍下他們所有的行動。最重要的是,在他們進行一場‘交易’的時候,帶著警察出現。”
我把蘇建華和我媽的名字,以及我們家的地址告訴了他。
“有意思。”對方輕笑一聲,“聽起來像是一場家庭倫理劇。不過我喜歡,這單我接了。”
“錢不是問題,”我補充道,“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他們......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沒問題。”
掛了電話,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天網已經撒下,現在,就等著獵物自己鑽進來了。
第二天一早,蘇建華就敲響了我的房門。
“妹妹,快起床了,哥帶你去體檢。”
他今天特意換了件幹淨的衣服,頭發也梳得油光鋥亮,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我媽也起了個大早,給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一個雞蛋,一碗白粥。
這是我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親手為我做飯。
“大妮,快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她把雞蛋剝好,放到我碗裏,眼神裏充滿了“慈愛”。
我看著那個雞蛋,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這就是斷頭飯嗎?
我麵不改色地吃完了早餐,然後跟著蘇建華出了門。
我們沒有去市裏的大醫院,而是去了一個偏僻的巷子裏。
巷子盡頭,是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私人診所。
診所裏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接待了我們。
他就是那個黑心醫院的院長。
上一世,就是他親手取走了我的器官。
“人帶來了?”院長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的成色。
“帶來了,”蘇建華諂媚地笑著,“院長您看,我這妹妹年輕,身體底子好,絕對是上等的貨色。”
“嗯,看起來是不錯。”院長點點頭,然後對我說,“跟我來吧,做個全麵檢查。”
我跟著他走進一間檢查室。
抽血,B超,心電圖......
所有的流程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全程配合,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反抗。
我的順從,讓院長和蘇建華都非常滿意。
檢查做完,院長拿著一疊報告單,對蘇建華說:“各項指標都很好,很健康。可以準備手術了。”
“太好了!”蘇建華喜形於色,“那價錢......”
“別急,”院長擺擺手,“手術前,我們還要再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