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質問如一記悶雷,在靜謐的屋內炸響。
楚雲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眉眼間掠過一絲怒意。
他放下茶盞,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月兒,你未免太過較真了。"
他的語調帶著明顯的不悅,仿佛我在無理取鬧。
"不過是匹戰馬,就算救過些人又如何?如今它為我進補,也算物盡其用。”
“你難道要為了一頭畜生,和我鬧得如此不堪?"
柳如煙見狀,哭得更加梨花帶雨,聲音顫抖著為自己辯解: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那馬有這樣的來曆...我隻是見雲城哥哥近日為了族中事務操勞過度,麵色憔悴,才想著..."
她一邊哭泣一邊偷偷觀察我的表情,那副委屈無辜的模樣演得極為到位。
"我從小在邊關長大,隻知道戰馬都是用來騎乘的,哪裏懂得這些...姐姐若是怪罪,我...我願意以死謝罪..."
說到激動處,她竟做出要撞牆的姿態,被楚雲城一把拉住。
"如煙!你這是何苦!"
楚雲城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轉頭看向我的眼神已變為冷厲。
"你看你把如煙逼成什麼樣子了?她一個從小在邊關苦寒之地長大的女子,哪裏知道這些彎彎繞繞!"
我冷眼看著這一幕,柳如煙躲在他的懷裏,若有若無的投來那種微微的得意目光。
前世,我被囚禁於暗牢不見天日,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時,她就是這麼在旁看我的。
她說:“雲城還是選擇了我,而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了!”
回憶洶湧而來,腦海中被大刑折磨的痛讓我瞬間清醒!
"邊關苦寒?"
"那你倒是說說,在邊關長大的人,會不知道戰馬的珍貴?"
柳如煙的哭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眼淚掩蓋。
楚雲城徹底失去了耐性,猛地一拍桌案:
"夠了!蕭月兒,你莫要得寸進尺!"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威脅的意味。
"你以為你是蕭家女兒就可以如此咄咄逼人?”
“一匹死馬而已,我說了賠你十匹、百匹都行!你非要鬧得人人不痛快才滿意?”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不是一匹,而是數匹戰馬同時奔馳而來。
馬蹄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匆忙的腳步聲和低沉的交談:
"封鎖院門。"
"是!"
隨後,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身後跟著兩名年輕將士。
他們一身風塵仆仆,顯然是快馬加鞭趕來的。
為首之人身形魁梧,腰間佩刀,臉龐如刀削般嚴峻。
兩名將士迅速分立門口兩側,無聲地守住了院門。
楚雲城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陣勢,眉頭緊皺,剛想開口質疑。
他已徑直走進外院,那股久經沙場的煞氣撲麵而來,讓楚雲城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副將目光在院內一掃,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中既有關心,也有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憤怒。
然後,當視線緩緩移動到屋內桌上那鍋還冒著熱氣的“龍馬湯”,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單手扶上腰間的刀柄,渾身的煞氣讓整個屋子的空氣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