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煜恒在天空剛露白時回了家。

我盯著他問，

「你看到消息了嗎？」

沈煜恒下意識去拿手機，但下一秒，他聲音一下子變得無比嚴肅，

「晚晚，你就不能消停點嗎？別動不動就拿離婚來威脅我。」

我平靜無波地把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

沈煜恒掃了一眼。

臉色瞬間鐵青，不可置信地質問我，

「就因為我昨天在母嬰店幫曼琳提了下東西，你就要跟我離婚？」

他整個人顯得異常暴躁，

「昨天都跟你解釋了，我是出於禮貌才會幫她，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什麼醋都吃？！」

我靜靜地看著他失控咆哮。

看著他因憤怒和體內病毒作祟而顯得異常憔悴的麵容，心裏冷笑一聲。

看來時間差不多了。

等他發泄完，我才緩緩開口，

「簽了吧，沈煜恒。」

「你想都別想！」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將那份離婚協議撕得粉碎。

「林晚晚，你死心吧！我不會簽的！」

我留意到他撕碎紙張時手臂微微的顫抖和額角不斷滲出的冷汗。

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他體內的狂犬病毒就快發作了。

思及此，我不再多言。

扔下一句「你撕一份，我就準備十份，婚，我離定了。」就轉身上了樓。

身後，傳來他壓抑不住的嘶吼。

和砸東西的巨響。

那天不歡而散後，沈煜恒再沒回家。

話裏話外都在說給我時間冷靜，勸我別作到最後讓自己下不了台。

我隻是把新準備的離婚協議發給他。

發一次他就暴怒一次。

直到公司上市那天。

沈煜恒站在台上做感謝致辭。

臨到結尾時，他提到我，

「我要特別感謝我的妻子，因為有她，才能有我的今天。」

「但我不好，讓她飽受喪女的痛苦。」

我的視線穿過人群和他對視。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果然，他換上一副沉痛的表情，

「基於對公司未來發展戰略的考量，以及我妻子的身體狀況，今後，她會辭去副總一職好好在家休息。」

致辭結束後，他走到我麵前。

臉上帶著惡劣的笑意：

「晚晚，不夠聽話的人是會被取代的。」

他想用剝奪我事業的方式讓我妥協。

可今晚，他或許注定要失望了。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說一個醜聞纏身的人，能當總裁嗎？」

沈煜恒有一瞬間的懵：

「什麼意思？」

台上的投影一下子亮了。

在他驟變的臉色下，我轉頭看向屏幕。

一張張，都是他和陳曼琳的親密照。

台下一片嘩然。

沈煜恒暴怒地大吼，

「關掉！給我關掉！」

可惜了。

後台操作的人全是我安排的。

上市發布會上爆出如此大的醜聞，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

沈煜恒完了。

他雙目猩紅，瘋了一樣砸爛投影儀。

投影儀摔在地上，變得稀巴爛。

一如我們四分五裂的婚姻。

「林晚晚！」

沈煜恒死死盯著我，攥著我的手驟然用力。

幾乎想要掐死我。

「你想毀掉我？別妄想了！」

「公司的董事隻會保我！」

我冷笑著拂開他的手，

「沈煜恒，我想公司不會要一個醜聞纏身又有狂犬病的人做總裁的。」

像是驗證我的話。

話落的瞬間。

沈煜恒喉嚨裏發出一種極其怪異，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嗬嗬聲，雙眼因疼痛而變得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