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走進地鐵的那一刻,我突然生出了一股《DeathNote》的感覺。
我就是那個已經寫上了名字的L,他有些夜神月氣質的在緩慢的鏡頭中跳進地鐵裏,然後我們兩人鬥智鬥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朋克般搖滾的音樂。
轉頭一看,手抱著電吉他,一身黑色皮衣的,臉上抹著暗色油彩的人不就是剛才和我相親的那海歸,他的女朋友也變成了卡哇伊風格的女明星,站在話筒前用力的怒吼。
當地鐵裏廣播音樂磁性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腦海中畫風完全不搭調的想象才慢慢的煙消雲散。
最近都沒怎麼開車,自從我的車換成了帕薩特就一直停在了車庫裏,它已經成為我生活中的夢魘,每次看到它我就沒有了開它的衝動。
從地鐵站出來,踏著步伐回到了小區樓下,這時候,電話很不客氣的唱起了歌。拿出電話,屏幕上一連串的數字讓我整晚上生出的幸福感蕩然無存,無力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你在哪裏?”
“廢話,這都十一點半了,我能在哪裏,肯定在家裏麵啊。”
“好的,我來接你。”羅仲行不由分說的掛斷了電話,我心裏罵了一句臟話,姐不是你擺放在我家小區的物品,你想來拿就來拿,不想來就放著。
經過晚上和佐藤直也的聊天,我的底氣有些提升,管他現在欠羅仲行多少錢,隻要羅仲行對我做出多少無賴的行為,佐藤直也一定是如天使一般出現的;管他是騙子的安排,命運的安排或者什麼的安排也好,總之,佐藤直也就像是一首歌一般,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不會讓你受傷害》。
回到家,老媽穿著一身睡衣拉著老爸從臥室走了出來,將我堵在了客廳。我就像犯人一樣坐在沙發上被他們審問、
“如何?”
媽媽坐在茶幾上,臉上似笑非笑,卻又刻意嚴肅。老爸打著嗬氣,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拿著一本雜誌翻著。
“你不要在那裏翻雜誌,現在是為女兒的終身大事著想,你還有沒有一點當父親的風範了。”老媽一把抓過老爸手中的雜誌,狠狠的批評了他,老爸歎了口氣,向我使了個眼色,表示長話短說,我眼神回複他。
“不行,老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都沒做過調查,人家海歸有女朋友,你說你們瞎操什麼心啊。”我故意歎氣搖頭的說。
“有女朋友,不可能啊,他媽說他是單身。”
“怎麼不可能,他把女朋友都帶來了,你說我相一親容易嘛,人家把女朋友帶來相親,我坐在旁邊看著他們親親我我,我在旁邊就是一照明了他們感情的電燈泡,感覺自己身上的瓦數直線上升。老媽,下次你調查清楚了再讓我去相親行不,丟了我的臉可是小事,丟了您和老爸還有我們宋家的臉可就是大事情了。”我站起身來,沒等老媽反應過來,伸了個懶腰。
“就是,你看看什麼歪瓜裂棗的都推到鈴鈴麵前,她又不是著急著嫁。再說了,現在不比我們那個時代,現在三十歲沒結婚的多著呢,你看我們單位,三十好幾的沒結婚,工作能力強著呢。”
“工作能力強,哼,工作這麼多年,也沒見她混成個什麼領導。”老媽不服氣,不過在相親問題上出了岔子,能夠看出來她有些底氣不足。
“媽,你這就不懂了吧,工作的這些年我可沒有用你一分錢,每月還交了夥食費的。人家說了,要想人格獨立,必須經濟獨立。幸好這幾年我沒有白吃白住,否則指不定老媽你怎麼戳我的脊梁骨呢。”
“你這死丫頭,要是你早幾年嫁出去,我現在都抱孫子。”老媽站起身來,一臉的不服氣。
“行了,行了,你看都要十二點了,還睡不睡,鈴鈴明天還要上班呢。”老爸說著拉著氣鼓鼓的老媽向臥室走去。老媽被老爸硬拽著回臥室,嘴上不停的嘮叨。老爸轉過身了向我砸吧眼睛,表示造反成功。
我正準備回臥室,電話響起了起來,我故意沒有接,等著電話屏幕不斷的閃動。不一會兒,屏幕變為黑色,顯示著一個未接電話。
“老爸,老媽,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正準備關門的爸爸鄒緊眉頭,“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情?”
“不知道,公司老總打電話來讓我回公司一趟。”
“這些資本家也太沒人性了,半夜十二點也不讓人休息。隻去公司啊,其他地方就不用去了,如果真是去哪些地方,說明這家公司沒什麼前途,呆在裏麵也沒意思,明白沒?”爸爸的話說很是隱秘,我知道他在提醒我。
我點了點頭,說:“你放心,你女兒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老爸讚許的點了點頭,關上了房門,老媽在臥室裏飄出一句話,“如果是和男生約會的話,就不用回來了。”
“睡吧,多話!”臥室的門被關上了。
羅仲行的電話再次打來,我坐在沙發上慢慢的接了電話。
“怎麼回事,剛才不接電話。”他在電話那頭抱怨著。
“上吊還要喘口氣吧,剛才在上廁所,難道讓我上廁所上了一半出來接你的電話?要這麼殘忍嗎,羅總。”我故意把語氣拖得很慢,就是要看他著急的樣子。
這幾天,經過我的反複思考,覺得我不應該這麼怕他,不就是不就是欠二十幾萬麼,現在欠錢的是大爺,討債的是小弟,為什麼我這個大爺還要害怕他這個小弟呢?
欠錢的大爺心理和總會有天使降臨心理,讓我的底氣瞬間翻了一番。
“快下來,我在你們樓下了。”羅仲行說。
“這麼晚,下來幹什麼,吃宵夜麼?我有一個原則,十點鐘之後不吃東西,所以吃宵夜就不要找我了。”一邊鎮定地說,心中一邊竊喜。
估計羅仲行感覺到了我的態度,語氣也變得不是那麼不可一世,盡管態度還是很強硬。
“快點下來,真有事情。”
我聽他的語氣有些著急,心裏樂開了花,臉上是捂不住的笑容,在客廳裏手舞足蹈,興高采烈,慶祝我今天晚上終於掌握了主動權。
過了一會兒,我鎮定的將電話放在耳邊,慢悠悠的說,“大半夜的能有什麼事情,如果是公事,第一,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你沒有權力讓我加班;第二,就算我是你公司的員工,這麼晚讓我回去加班總要說說加班工資該怎麼給吧?現在是市場經濟社會,一切的勞動付出都要獲得等同的價值才行啊,你說是不是,羅總?”
在我慢條斯理說話的時候,我知道羅仲行是很著急的,有好幾次他都想打斷我的話,但我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混蛋,快點下來,我真有急事。”羅仲行忍受不住,終於發火了。
“喲,羅總,別這樣,大半夜發火對身體不好。您有急事應該去找您公司的那些員工啊,您跑到我們小區來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影響多不好,您說是不是。再說了。這大半夜的讓我一單身女子出來也不合適對不對,我們女人啊一上了年紀,熬夜的話皮膚會老化的。我就不打擾您半夜散步辦事情了,晚安。”
說完,沒等他再說什麼,我立即按下了關機鍵,手機在一陣音樂聲中慢慢的黑屏。世界頓時清淨了,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我不計較後果的將羅仲行晾在一邊,以報上次他把我晾在一邊之仇。
女人是最記仇的,特別是在心中很討厭的男生麵前。
洗過了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裏畫麵如電影蒙太奇般閃回而過。
猛然間,我被掉在懸崖邊,懸崖上站著無數蒙著麵的男人,我驚恐的呼喊著有誰來救我,但是誰也沒來救我。在我如少女般年輕的心中,這個時候應該是有個如天使一般的男人降臨,將我救走的。
正在幻想的時候,佐藤直也如天使般降臨了,手拿著一根天使棒,天使棒周圍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他正準備用金光閃閃的棒子點我身上的繩索的時候,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胸膛,他跌落進了山穀裏。
這麼沒用!我心中歎息了一句,這麼快就陣亡了,說明不是男主角。
準備再次呼救的時候,一聲長長的駿馬嘶叫聲,一批全副武裝的戰馬奔騰了過來,馬上的騎士拿著長矛,威風淩淩,站在懸崖上的黑衣人被駿馬撞擊下懸崖,隨後,駿馬向我奔騰而來。
奔到懸崖邊,那馬高高的飛躍起來,在我上空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坐在馬上的騎士舞動著長矛,威風凜凜,畫麵瞬間靜止,如鏡頭般旋轉了360度。
戰馬在空中停了不過一秒鐘,由於地心引力的作用,用了非常糟糕的姿勢落入了懸崖裏,掉進斷崖的一刹那,我分明聽見了戰馬上的騎士呼喊,馬兒啊馬兒,你怎麼不刹車,讓你停在懸崖邊,不是讓你跳過去啊
我連那騎士的樣貌都沒看清楚,戰馬和騎士就跌落了穀底,連露個臉的機會都沒有,看來也不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