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你慵懶的情緒收起來嗎?日上三竿,我都吃午飯了,你還沒吃早飯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飯點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今天周六好不,你怎麼會大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我剛加完班。”
“你不是吧,加班?這兩個字竟然從你的嘴裏說出來,請問,你是重新投胎做人麼?”表妹詫異的在電話那頭說。
是的,工作以來我很少主動加班,當然,公司召喚加班之類的就更別提了。
“別睡了,起來嗨。下午我沒事,去逛街怎樣?”
“那要兩個小時以後才行,你知道的,我的動作出了名的慢。”表妹打了個嗬欠。
“行,兩點半,我在時光天地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好吧。穿得美美的。”表妹說完,掛斷電話。
我一看時間,正午十二點四十,吃完飯開車回家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梳洗打扮時間。心裏盤算著下午逛街的時候順便將昨天看電影時路過的那家店裏的一件線衣買了。為了這件衣服,我可是糾結了一個晚上,最終在剛才米線端上桌的一刹那決定將那件衣服買了。
吃完米線,結了賬,電話響了,屏幕上現實的名稱是“渣男去死”,我拿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決定不接薛堪的電話。電話響了一陣,屏幕黑掉,顯示出一條信息,“急事,快回複。”
娘的,加班這種事情是不是一淌上了就沒完沒了?迫於無奈,我隻好按下回撥鍵。
“喂,”電話那頭觥籌交錯的聲音非常大,“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哪裏需要向你說明麼?”我毫不客氣的說。
“我不是查崗的意思。別誤會,你馬上回趟公司,將沈部長桌上放著的一份蓋著我們公司印章的信封送到羅森公司總經理辦公室,下午一點半之前必須送到。沈部長臨時有急事請去上海,剛才交代務必要將這份文件送去,緊急。快點。”
“請問,沈部長是讓你去送的,對不對?”我反駁道。
“是的,現在我這邊有應酬,關係到公司一筆巨大的生意。而和羅森公司的合作,關係到公司的另一筆更巨大的生意,兩邊都不能丟。現在公司正是上升階段,如果公司有任何的損失,你擔待得起嗎?”薛堪在電話那頭語氣嚴肅的說。
我想說,你還真是有愛公司如家的主人翁責任感,你這麼做,董事長知道麼,總經理知道麼?
“沈部長明明喊的是你,為什麼喊我去?我現在有事情,不去。”
“你能有什麼事情,沒有男朋友,又不談戀愛,更不著急結婚。快去,否則,公司的任何的損失算在你的頭上。我不和你廢話了,孰輕孰重,你自己看著辦。”啪的一聲,他掛掉了電話,頤指氣使和威脅直至的口吻讓我有種想猛踩油門撞向他的衝動。
不談戀愛,沒有男朋友就沒有權利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了麼?自從和薛堪分手以後,我對談戀愛失去了應有的信心,總是會產生一種畏懼心理。應該說,我是用自己的固執將將自己的靈魂和軀殼保護起來。
雖說人生匆匆幾十年,總是會出現那麼一個渣男豐富你的人生,更新的你三觀,開拓你的眼界,拓展你的視野。但是,一個就好。女生需要堅強的內心,但是不需要這些渣男來幫助我們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錘其意誌。
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談戀愛,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答案是,躲也躲不起。我怎麼也沒想到在分手三年半以後,薛堪竟然跳槽到到我公司裏,搖身一變成為威盛道爾審計部部門助理,成為直接管理我們的上司,真是老天不開眼。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與其徒勞的爭辯,不如趕緊把這件事情辦了,免留後患。於是,我站起來,向公司大樓走去。
上到三樓,進入沈曉染的辦公室裏,桌上放著一件巨大的信封,上麵蓋著公章。我將信封拿起來,狠狠的捏在手裏,心中對薛堪鄙視了千遍,轉身下樓來到停車場取車,向羅森公司開去。
羅森集團公司是一家專門代理國際知名品牌和大型零售以及房地產開發的公司,業務廣泛,財源豐厚。羅森集團的大樓修建在城市中央的CBD裏,可以說是占據了城市之心的黃金地段,修建在步行街的羅森廣場,也成為了車水馬龍,人流如潮的大型商業廣場巨頭,在城市裏具有悠久的曆史,任何商場也不能撼動它的地位。
威盛道爾能夠為羅森集團公司服務的話,應該說公司的水平肯定會新上一個台階。
來到羅森公司的大樓下,無數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的人進進出出,這些人的臉上都是一種表情麵無表情。要說今天是周末,周末這些人還在忙忙碌碌的加班,足見資本家們對勞苦大眾的剩餘價值的剝削赤裸裸的到了何等地步?
我走進大廳裏,迎賓小姐麵帶微笑的向我點了點頭,詢問我往來事由。我將來的目的告訴她,她拿起電話很麻利的撥通了一個號碼,用溫柔的語氣將我來的目的報了一遍,然後微笑的對我說,請上八樓,總經理在辦公室等你。
我說了聲謝謝,於是向電梯走去。
電梯的數字不斷上升,到達八樓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一股薰衣草般的香味撲麵而來。印入眼簾的是一幅油畫《薰衣草花田開滿的春天》,藍紫色的薰衣草在油畫中搖曳起舞,處處綻放著春天茂盛的氣息。
走出電梯,是一座八平米大小的接待室,接待室兩邊擺放著沙發,接待室和總經理辦公室相連接,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擺放著一個辦公桌。辦公桌後坐著一位麵容清秀,將頭發盤在一起,身穿一身職業裝幹練的女孩。
她見我走出電梯,上前微笑詢問我是不是來送合同的威盛道爾的同事?我將大信封拿在手裏,點了點頭,心想原來這裏麵裝的是合同,難怪薛堪這麼著急。
女孩自我介紹說是總經理的秘書,姓張,總經理現在正在談事情,請我先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兒。我見她態度溫柔,禮貌端莊,心中不禁產生了幾許好感。於是緩緩走到沙發邊坐下,靜靜的等待著羅森公司的總經理召見。
張秘書重新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眼睛專注的注視著電腦屏幕,雙手在鍵盤上翻飛,鍵盤發出嘩嘩的響聲。過了一會兒,隻聽辦公室裏喊了一聲,“小張”。張秘書答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推門走了進去,透過門縫,我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辦公桌前向辦公桌另一邊指指點點,門瞬間關上。
不一會兒,張秘書抱著一盒文件走了出來,將文件盒放在一邊,坐在座位上繼續打文件。沒過兩分鐘,隻聽辦公室裏又傳出“小張”的喊聲。
張秘書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推門而入。五分鐘之後,張秘書又報了一盒文件出來,剛剛坐在座位上,辦公室裏的“小張”又喊了起來。
前前後後,半個小時張秘書進進出出不下六次,約莫是每隔五分鐘喊一次。這總經理也太會折磨人了吧,工作上的事情總是依賴秘書是無能的表現。我猜想,多半和我一樣,是個半吊子。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或許是羅森家族的紈絝子弟,而我隻是平民百姓而已。
時間過去五十分鐘,接近一個小時了,羅森集團的總經理還沒有召見我的意思,我有些生氣和著急。你們大公司怎麼這麼不守時間,不守信約,明明說好的一點半之前,眼看著快要到下午兩點了,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工作?
又等了一會兒,張秘書一臉愁容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我急忙站起身來詢問總經理什麼時候能見我,你們這麼忙,要不我把合同交給你,你替我轉交給總經理吧。
張秘書麵色蒼白,痛苦的捂著肚子說這事兒先不忙,這位姐姐,我肚子疼想上廁所,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先幫我在這裏頂住一會兒。
你這玩笑開大了吧,我一聽當場就不高興了。我隻是個來送合同的臨時工而已,你現在讓我當你前台秘書的替身演員,不給加班工資不說,萬一演砸了你豈不是連飯碗都沒了。
我正要推辭說不行,張秘書搖了搖頭,說我肚子真的疼得厲害,姐姐,你是大好人就幫幫我,然後從辦公桌上抽了好幾疊紙向走廊另一邊走去。我心想,現在的姑娘,怎麼這麼有心機啊,竟然借廁所遁。
正想間,辦公室裏傳出喊聲,“小張”。這惡魔般的喊聲,我這個外人聽著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別說張秘書天天坐在前天聽著喊聲,一定是每天晚上做噩夢吧。
“小張!”
那人見喊了第一聲之後,張秘書並沒有推門而入,又非常嚴厲的喊了第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