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之像影子一樣黏在我身後,寸步不離地跟到醫院。
聞訊趕來的還有我媽和周曉曉。
我媽眼睛紅腫得像核桃,顯然這幾天沒少哭。
周曉曉抱著手臂,一見到我就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等待醫生的時間裏,周曉曉不忘挖苦我。
“月份這麼大了還這麼忍不住,出事了吧?”
周牧之推開周曉曉:“別亂說話。”
我媽也抹著眼淚,順著周曉曉的話往下說。
要我和周牧之好好過日子,還要我和趙總監斷幹淨。
我隻覺得耳邊有什麼嗡嗡作響。
醫生來了,我拉住醫生。
“醫生,我想做引產。”
整個病房瞬間陷入死寂。
醫生猛地瞪大眼睛:“你,你在說什麼?”
我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做引產。”
聽清我的話,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周牧之的眼神冷了下來:“我不同意!”
我無視他的反應,自顧自跪下求醫生:“醫生,我不想以後孩子被人歧視,請你尊重我的決定,孩子我絕不能留!”
“宋女士,您不要衝動,這個決定您還是和家人商量清楚比較好......”
醫生話還沒說完,下一瞬,周曉曉一聲尖叫——
隻見周牧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折疊刀,死死地抵住自己的喉嚨。
周牧之咬牙道:“南南,如果你敢打掉孩子!我現在就死在這裏!”
眼見刀刃劃出一道血痕,我媽癱軟在地,哭喊著去拽他的褲腿:“小周!你別做傻事啊!”
我看著周牧之,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其實割腕也好,現在也好。
為了讓我生下這個孩子,他一直都不吝嗇以死相逼!
可一想到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即將麵臨的生活,我就覺得無比難過。
與其讓孩子一生都蒙蔽在黑暗中。
不如就讓我來替他走這段難走的路吧。
我攥著醫生:“我要打掉,我很確定!”
周牧之急了,朝我大吼:“宋昭南,是不是我簽字跟你離婚,成全你跟那個姓趙的,你就會把孩子留下了?”
說著,他手裏的刀尖更深地刺入皮膚,血順著脖子流進衣領。
醫生護士衝上來想奪走周牧之手裏的刀,他卻後退到牆角:“回答我!宋昭南!”
眼見他脖子間的血流得越來越多。
周曉曉瘋了似的撲向我:“宋昭南!你們奸夫淫婦!離婚可以!你給我淨身出戶!”
我忍無可忍推開了她:“我和趙總監是清白的,我們隻是正常工作關係!”
“我要打掉孩子,是我個人的決定,和趙總監無關!”
說完這幾句話,汗已浸透了我的脊背。
顫抖著,我指向周牧之。
“就算要淨身出戶,也應該是你!”
周牧之突然放下了刀。
他踉蹌著朝我走來:“南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隻要你把孩子留給我,其他的什麼我都答應。”
說著,他跪倒在我麵前。
我隻覺得脊背發涼。
如果真把孩子生下來交到他手上,後果不敢設想!
“這不可能!”
我媽搖晃著我的肩膀:“南南,到底發生什麼了?!”
“小周對你這麼好,你突然又要離婚又要打掉孩子,能不能告訴媽媽,讓媽媽來想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媽,這件事你幫不上我的......”
“孩子不能留,這段婚姻也不能留!”
周曉曉猛地踹翻桌角:“不是你在外麵有人,還能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此言一出,現場又陷入騷亂。
周牧之以死相逼,周曉曉張牙舞爪的撲過來,我媽被夾在中間徹底崩潰。
我隻感覺腦袋要炸了,耳鳴一直在耳邊不斷循環。
“你們都想知道為什麼是嗎!”
我指著那個保溫壺:“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