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媽不顧自己光著身子，衝過來：“你瘋了嗎你？”

“他是你爸啊！”

“他不是！”

“他就是個外人！”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

我媽看我的眼色立馬從憤怒變成了厭惡。

“我真是生了個討債鬼！處處不讓我如意！”

“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爸嗎？”

“因為他太無趣！”

“他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工作上，他活該猝死！”

我媽的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支利箭紮在我的心口上。

我臉上滿是淚痕，指著繼父：“他隻要稍稍勾引你，你就忍不住上鉤，像條母狗！”

“真希望我爸能變成厲鬼，來索你們的命！”

“啪！”

我媽給了我長大以來的第二個巴掌。

這一次，她下手更重了。

鮮血順著我的嘴角流下。

我媽氣得額前的青筋全都凸起：“明天起，你到學校去寄宿！即使放月假，也別回來！”

“好。”

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站在我媽身後的繼父向我投來挑釁的眼神。

像是在對我宣告，他贏了。

開始寄宿後，我的內心平靜了很多。

每天上完課，就泡在圖書館看書、刷題。

每次，我都是最後一個走的。

由於我媽每月隻給我兩百塊生活費。

所以，我在學校每餐都隻吃一個饅頭。

多餘的錢用來買學習資料。

盡管肚子裏多次傳來饑餓感，但卻能警醒我更努力學習。

每天上完晚自習，我還會待在教室裏做兩個小時的題。

宿管阿姨知道了我的這個習慣，每次都幫我留著門。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去買了一袋橘子。

當我把橘子遞給宿管阿姨時，她竟眼中泛著淚：“看你每次早餐就吃啃一個饅頭，家裏肯定沒有給你多少生活費吧？”

“這橘子就當阿姨買你的。”

說罷，她從錢包裏拿出兩百塊往我手裏塞。

我立即拒絕：“這橘子就十塊錢買的......”

“拿著。”

“阿姨看好你，你一定會考上最好的大學！”

宿管阿姨的鼓勵就像黑暗中的螢火。

給了我更大的動力去拚。

除了吃飯、睡覺，我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

同桌盯著我臉上深深的黑眼圈，忍不住問：“你不累嗎？”

“累。”

“但值得。”

我拖著疲倦的聲音回答她。

某天上物理課。

我剛站起身準備回答老師的提問，就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我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手背上打著點滴。

“陳其羽，你好深的心機啊，居然給你班主任打小報告。”

“她打電話跟我說你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才暈倒的。”

“叫我多給你打點生活費。”

我媽那張猙獰的臉出現在我眼前，大聲罵道。

我白了她一眼，側過身子不想看她。

下一秒，大把的紅鈔降落在我身上。

“這裏是兩千塊！”

“買斷你高中三年的生活費！”

“叫你班主任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你也別找我了！”

我媽撒著錢，眼神裏滿是怨毒。

我咬了咬牙，從床上坐在，一張張地撿起紅鈔。

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往下掉。

這時，繼父匆匆跑了進來，一臉著急：“寶寶，你在這裏幹啥呀？”

“4S店正等著你給我把那台保時捷911全款付了！”

我媽衝我抬了抬下巴：“這討債鬼跟她班主任打小報告，說我的生活費給她打少了。”

“害得我妝都沒化就趕過來了！”

繼父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我，眼裏帶著幾分敷衍：“原來是其羽病了啊！”

“你好好休息，我跟你媽先去忙了！”

說完，他拉著我媽就外走。

我叫住我媽：“李悅容！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跪下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