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展廳裏驟然炸響。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邱月被打懵了。

她姣好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她捂著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那個曾經對她言聽計從、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我，竟然敢動手打她。

我沒有停，轉過身對著一旁滿臉震驚的餘健，反手又是一記同樣響亮的耳光！

啪！

餘健尖叫一聲，被我打得一個趔趄，撞在身後的展櫃上。

我甩了甩自己因為用力過猛而陣陣發麻的手掌，胸中的鬱結之氣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指著他們，一字一句，用盡我所有的力氣怒吼道：

“你們，不配作為這個國家的公民！”

我的反抗，像兩記響亮的耳光，不僅打在他們的臉上，更徹底撕下了邱月偽裝的最後一絲風度。

短暫的震驚過後，是滔天的暴怒。

“季知行！”她捂著臉，眼神陰狠，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我生吞活剝，“你敢打我？！”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這個行業裏混了！”

她掏出手機，動作粗暴地劃開屏幕，當著我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對著聽筒咆哮起來，聲音裏充滿了被冒犯的狂怒和勢在必得的狠毒。

“媽！是我！我在國家博物館這邊遇到點麻煩！”

“對，有個不長眼的男人，得罪了阿健，還動手打我！你現在就跟文化局的領導打個招呼，讓他立刻、馬上，給我滾蛋！”

她冷笑著，一步步向我逼近，用淬了冰的聲音威脅我：

“我不僅能讓你立刻丟了這份工作，我還能讓你在整個文博圈，永無出頭之日！季知行，你信不信？”

“現在，跪下，給阿健道歉！”

“否則，後果自負！”

餘健得到了邱月的撐腰，立刻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囂張氣焰再次高漲。

他揉著自己紅腫的臉頰，怨毒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了展廳中央，那件用防彈玻璃罩獨立保護起來的鎮館之寶上。

鎏金舞馬銜杯紋銀壺。

盛唐工藝的巔峰之作，海內孤品，國之重器。

餘健的眼裏，陡然閃爍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

“你說這是真的？你說這些都是真的？”他尖利地笑著，像個瘋子一樣，突然衝向那個展台，“那好！我就把它也砸了！我看你還怎麼裝！我看你拿什麼去跟你的王司長交代！”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破壞了。

這是喪心病狂的報複！

“你敢！”我目眥欲裂，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衝上了頭頂。

我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張開雙臂，用我的血肉之軀死死護住那個展台，擋在了他和國寶之間。

“滾開！”餘健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伸出手，狠狠地推向我的身體，企圖將我推開，然後去推倒那件銀壺。

就在這千鈞一發、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的瞬間——

“砰！”

展廳厚重的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麵猛地推開。

“不許動！警察！全部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