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月和餘健臉上的鄙夷瞬間凝固,化為一絲錯愕。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報警?”餘健發出一聲誇張的嗤笑,他衝上來一把揮開我的手機。
啪的一聲,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
“一個破泥人,還一級文物?你是不是有臆想症啊?”
“一級文物是你這個窮酸鬼能碰得起的嗎?”
他非但沒有半分悔意,反而像是為了戳穿我的“裝腔作勢”,做出了更加瘋狂的舉動。
他轉身衝到旁邊的展櫃前,那裏陳列著一套我們剛布置好的宋代琉璃盞。
展櫃的安保係統還未完全啟動,玻璃罩隻是虛掩著。
趁我沒有反應過來,餘健一把拉開玻璃罩,手臂橫掃而過。
嘩啦——
清脆的碎裂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比剛才女傭碎裂的聲音更加密集,更加刺耳。
那套在燈光下流光溢彩、薄如蟬翼的琉璃盞,瞬間化為一地晶瑩的齏粉。
“我今天不止砸你那一個,我砸你這一堆又怎麼了?”
他指著滿地碎片對我叫囂,“九塊九包郵幾公斤吧?裝什麼?”
說著,他拿出錢包,從裏麵抽出一張100的隨手往地上一扔。
“這些夠買你這一車了吧,多的不用找了。”
這些都是我們國家珍貴的文物,他區區100塊在羞辱誰?!
渾身血液上湧至大腦,我氣得一陣頭暈目眩。
這些展品都是珍貴且不可複刻的,他這樣肆意破壞損壞的是我們國家重要的文化見證啊!
邱月就站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冷眼旁觀。
她非但沒有一絲一毫要阻止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欣賞一場有趣的鬧劇。
眼神裏滿是看穿我所有把戲的輕蔑。
“季知行,鬧夠了沒有?”
“我知道,你還想回到我身邊。畢竟,像我這樣的家世背景,錯過了,確實夠你後悔一輩子。”
她頓了頓,仿佛在賜予我天大的恩惠。
“這樣吧,你現在跟阿健道個歉,說你不該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嚇唬他。今天這事,就算了,你要還想履行婚約呢,我可以考慮一下。”
這就是我曾經愛了整整五年的女人。
自大無知又愚蠢。
餘健立刻挽住她的胳膊,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道:“月月,你對他也太好了吧!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願意給他機會?”
隨即,他又轉向我,眼神裏的鄙夷和炫耀幾乎要溢出來。
“季知行,你聽到了嗎?月月心軟,還念著舊情。你還不趕緊跪下來謝謝她?”
我一口唾沫啐在他鞋上。
“你們今天破壞的,是國家博物館的展覽,這裏的每一件,都是實實在在的文物!”
“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掏錢羞辱的,我已經報警了。”
“警察在來的路上了,你們今天吃不了兜著走!”
邱月皺著眉一臉嫌惡地看著我:“你不就是想要錢麼?”
“編什麼這種鬼話,三年過去了還是一樣的拜金。”
她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黑色的卡,隨手扔在我腳邊。
“這裏麵有一百萬。”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煩和施舍,“夠買你這一屋子破爛了吧?”
“收下錢,別再演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一百萬?
買我這一屋子破爛?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黑卡,它躺在千年文物的殘骸之上,寫滿諷刺。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在我的心上。
這不是普通的財物損失,這不是一場可以用金錢衡量的糾紛。
這是對我們民族曆史的公然踐踏!是對我堅守多年的職業信仰的無情侮辱!
我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越過地上的狼藉,直直地射向邱月那張自以為是的臉。
我看著她眼中那份傲慢,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我猛地站起身。
在邱月和餘健錯愕的目光中,我揚起手,用盡我全身的力氣,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