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昭剛推開車門,一道身影猛地撞來——
砰!
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尖銳的疼痛順著骨縫炸開。她眼前發黑,卻聽見傅硯修顫抖的聲音:“依依,傷到哪了?”
喬依依蜷縮在他懷裏,眼底蓄滿淚:“硯修哥......是我不好,突然跑出來......”
傅硯修眼底湧上一股狠意,“不是你的錯。”
溫昭看見他起身,大步走過來,卻是猛地掐住她下巴,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溫昭,你故意的。”
不是質問,是宣判。
“有行車記錄儀......”她聲音嘶啞。
“你恨她。”傅硯修打斷她,聲音低的可怕,“當年五十鞭不夠?她差點死在醫院!”
溫昭忽然想起,曾經喬依依因為失誤,給她吃了芒果。而她芒果嚴重過敏,差點死在醫院,她當時隻罰了她十鞭子。
傅硯修卻甩開她,直接對保鏢抬了抬下巴。
“一百鞭。”他轉身溫柔抱起喬依依,“一鞭都不準少。”
溫昭猛地抬頭:“我沒有......你可以去看監控!”
傅硯修連頭都沒回。
喬依依衝著她露出得意的表情 。
鞭子破空的聲音在耳畔炸響。
第一鞭落下時,溫昭整個後背的神經都炸開了。
“啪!”
第二鞭撕 裂衣料,皮肉炸開的疼痛讓她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喉間溢出的嗚咽被生生咬碎在齒間,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恍惚間,她看見還是她保鏢的傅硯修站在三步之外,月光描摹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暴雨夜,他渾身是血地將她護在身下,溫熱的液體浸透她的裙擺;黑暗裏,他灼熱的呼吸燙過她的頸側,聲音沙啞地喚她“大小姐”;情動時,他滾燙的掌心烙在她腰間,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
“九十九。”
保鏢機械的報數聲將她扯回現實。後背早已失去知覺,隻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脊背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板上。
“一百。”
溫昭癱軟在地,淚水混著血水砸落。
所有都是假的。
溫昭醒來時,後背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依舊在醫院病房,而傅硯修,當然不會來看她。
她在醫院呆了好幾天,惡性腫瘤在體內肆虐,鞭傷又撕扯著神經,讓她渾身沒有力氣。
出院那天,她去看了父親,父親現在被林醫生弄到了一個隱秘的醫院。
“爸爸......”她聲音哽咽,慢慢跪在病床前,額頭抵著冰冷的床沿。
“我曾經跟你說,我找到能托付一生的人了,”她聲音顫抖得厲害,“我錯了,那個人根本不值得托付,我不要他了。”
淚水終於決堤,順著她臉頰滾落,溫昭死死咬住嘴唇,卻還是漏出一聲嗚咽。
“你什麼時候醒來啊......我快熬不住了。”
溫昭的嗚咽在病房碎成一片。
就像破產後,她獨自一人扛起父親的醫藥費,在外邊受委屈時,來父親病床前的哭訴一樣。
而回應她的,依舊是冰冷的電子聲。
回家後,花園裏飄來陣陣歡聲笑語。
喬依依被眾名媛簇擁著,一襲高定禮服熠熠生輝,脖頸上戴著那條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
溫昭一身狼狽出現時,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移到她身上。
鄙夷,嘲諷,幸災樂禍。
“溫昭!”喬依依突然嬌聲喚她。
“喬小姐有什麼吩咐?” 溫昭低頭,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這裏缺一個傭人呢~”喬依依搖晃著酒杯。
名媛群裏傳來壓抑的嗤笑。
“沒記錯的話,”溫昭的聲音很輕,“傅總說的是讓我照顧喬小姐,不是所有人吧?”
喬依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死寂中,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廊柱後傳來:“記錯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