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愣在原地。

奶奶是最疼我，可她年紀大了，還把我拉扯這麼大，本來就剩不了多少積蓄。

再加上半個月前奶奶回家路上被一群鬼火少年惡意拖行致死。

肇事者逃逸。

我的錢都給奶奶辦喪事和查找罪魁禍首的下落。

剛才的三十塊已經是我最後的存款。

聽著我媽一口一個死老太婆，我的臉色倏地陰沉。

大聲反駁，“她是我奶奶，你不許這麼說她。”

我媽一掌拍在桌上，“我還是你媽呢！真是沒規矩，對我大呼小叫的。”

“不是養在身邊的果然不親，都敢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動手頂嘴。”

“說不定當年就是她把你拐走了，要不是看她死了，這件事真要好好查一查。”

她上下嘴唇一碰一閉，汙蔑奶奶是人販子。

這些年要不是有奶奶照顧，我早就沒了命。

我氣得想當場掀桌。

但考慮到她是我的親生母親，又硬生生忍下，憋紅了眼。

突然，一碗熱湯直接砸在我頭上，我的額頭瞬間通紅。

我弟憤憤指著我，“瞪什麼瞪，誰準你用這種語氣跟媽說話的，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爸，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看她的樣子還想打媽，還是趕緊把她趕出去吧。”

我爸擺著一家之主的架勢，不悅道：

“方月，你剛回來，我可以原諒你的不懂事。”

“但我們才是你的家人，要懂得親疏之別，趕緊向你媽道歉。”

我徹底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也對這個家沒了期望。

本想瀟灑走人，可我現在沒錢沒地方去。

要是真的被爸媽趕出去，就隻能淪落街頭。

奶奶說過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前，要學會忍。

眼淚止不住在眼眶打轉。

我舌尖都快咬出血，彎下腰道歉。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我服了軟，我媽難看的臉色緩和不少。

她擺擺手，“行了，我也不多跟你計較了。”

“既然你沒錢，總不能白吃白喝，以後這家裏的活都你來幹。”

“對了，還有這個。”她遞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把欠條簽了。”

我點點頭，“好。”

爽快的在欠條上簽了字。

他們繼續得意吧，以後這張欠條會成為他們生而不養的證據。

接下來的日子，我早出晚歸。

撿廢品，發傳單，幫人看店，能賺到錢，我什麼都幹。

我要賺取下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爭取早日離開這個家。

如今我被爸媽認回，已經不算是窮學生了。

我想他們並不願意為我承擔這一部分的費用。

如我所料，我頂著一身臭汗回家時候，我媽把我叫住。

“月月，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下個學期你就停學吧。”

“媽知道有個工廠招人，你正好可以過去上班。”

雖然對她早就沒有期望，但我還是氣悶。

她可以花錢給弟弟買昂貴的鞋子。

卻不能承擔我幾百塊的學費。

我重新問了一遍，“你是說你以後都不讓我上學，不幫我交學費嗎？”

我媽麵露難色，“是啊，上學是你自己的事，本來就不該我們出錢。”

我點點頭，按掉了手機錄音。

“知道了，這部分我會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