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徐鎮從外麵回來後,就被自己母親叫到了東苑去,旁敲側擊地說了要納宋婉的事。
看著母親喜氣洋洋的樣子,徐鎮都搞不清楚事情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
他留下宋婉的確是另有隱情,但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兒女私情,昨日帶她去出遊,也是另有原因的。
“總之我沒有納妾之意,這種事母親以後也莫要再提了!”
甩袖從東院回來,徐鎮卻是在踏入程容珈的院子前停下了腳步。
昨夜他幾乎沒有合眼,他本是覺得尷尬才借了由頭出去,可剛出去,他就察覺這麼做不妥了。
可他於男女之事上本就沒有經驗,不知這事該怎麼處理。
冒然回去,那先前的事還繼不繼續了?同床共枕的,誰都睡不了。
不回去吧,又怕她真誤會生氣,索性直接讓丫鬟去找郎中,自個兒徑直去了書房睡。
他猶豫再三,從袖間掏出個精致的匣子來。
因為這事兒,他今日在府衙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共事的同僚問他怎麼了,他也不習慣跟人說這些,倒是有個長眼的說南街最熱門的首飾鋪子出了新式樣,問他下值要不要一塊去看看,無事當驚喜,有事當賠禮。
“你進去,把這個給你們少夫人。”
在垂花門那兒站了半天,徐鎮還是沒有勇氣踏過那道門檻,最後是招手把自己的長隨觀劍叫了過來。
觀劍一看那精雕細琢的盒子就知道裏麵定然裝的是女人家的首飾,想來是主子一大早特意去買來給少夫人賠罪的。
現在可不是他勤快的時候,連忙擺手推辭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我看這東西還是您親自送給少夫人比較好。”
說著就捂著肚子哎呦一聲跑開了,他可要提前去給春濃邀功,昨夜出了那樣的事之後,他差點沒被這潑辣丫頭給踹了。
“少夫人,家主大人回來了,但不知怎的不敢進院子,看來是對昨夜的事情有愧。”
春濃得了信,得意洋洋地來到碧紗櫥,對正在看賬本的程容珈稟報。
正蘸墨批注的程容珈頭都沒抬,徐鎮是何心思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去猜,昨夜那樣羞恥的事情做一次也就夠了,她的自尊不允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
“少夫人,您就真的不出去看看?”
看她無動於衷,王姑姑放下手裏的針線小聲勸道:“女子久不得寵,在這後宅終究難以立足,而且今日在東院你也看到了,於夫人逼著姑爺納妾,今時不同往日,您更不能在此時與姑爺有隙......”
程容珈猶豫再三,終是擱下了筆。
姑姑說得沒錯,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她還要幫母親離開程家,還要撐到宣王兵敗......
她前世在王府整日清高,不屑手段,最終的下場她比誰都清楚。
徐家是比不上宣王府那個虎狼窩,她也不是這輩子都得賴著徐鎮。
她本也厭倦這種看人臉色的無聊生活,操勞一生這家裏又有什麼是她自己的?
她想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她便與徐鎮和離,外祖家若容不下他們母女倆,她便帶著母親尋個舒適愜意的小鎮住下。
做些小買賣,這些年再攢些銀錢傍身,將來總不至於帶母親過苦日子。
“替我取脂粉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