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醫生的白大褂,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裏。
“醫生,你再看看,她隻是睡著了!你再看看!求求你再看看!”
醫生歎了口氣,試圖拉開我的手:“女士,請你冷靜一點。”
“噗通” 一聲我跪在地上,朝著醫生不停地磕頭。
“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她才五歲啊!她還那麼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的命給你都行!求求你了!”
額頭撞在堅硬的瓷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下,兩下,三下......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可我不敢停,我怕一停,女兒就真的回不來了。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拉我,有人勸我,
可我什麼都聽不進去。
直到額頭傳來劇烈的疼痛,眼前陣陣發黑,我才被護士強行架起來按在椅子上。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看著搶救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想起醫生說過的話。
“身患先天慢性白血病,能平安活過三十歲已是奇跡。”
現在,她才五歲。
就已經被抽走了生命。
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邊傳來陳羽墨不耐煩的聲音:“什麼事?我正陪可可呢。”
“女兒...... 女兒她沒了......”
我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喉嚨。
陳羽墨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信:“你說什麼胡話呢?”
我對著電話嘶吼,眼淚混合著血水流進嘴裏,又苦又澀:“我沒有說胡話!”
“她真的沒了!就在醫院裏!你快過來啊!”
電話裏陳羽墨的聲音已經有些疑惑,但是下一秒卻傳來宋可可的聲音。
“羽墨哥,念念我下午還看見姐姐帶她去小區的遊樂場玩呢......怎麼可能......”
陳羽墨的聲音冷了下來:“行了,別演了。”
“我知道你還在為下午的事生氣,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拿女兒來博同情有意思嗎?現在醫療條件發達,念念能活到100歲,抽點壽命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我看你就是想讓我回去跟你吵架。”
“我沒有!”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像墜入了冰窖。
“她有先天慢性白血病!醫生說她活不過三十歲!你拿走她五十年壽命,她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你知不知道念念死之前都還在想著你!她到死了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
我心裏燃起一絲希望,也許他終於要相信了。
可下一秒,宋可可就嗤笑一聲:
“羽墨哥,姐姐怎麼能因為不想救我的小狗就說這樣的話......
可這個小狗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念想,
再怎麼樣也不能拿念念來當借口啊,哪有母親詛咒自己小孩的......”
緊接著陳羽墨就歎了一口氣,語氣當中滿是失望:“行了,別在這裏說什麼女兒出事了。”
“我沒有騙你!” 我幾乎要崩潰了,“她就躺在醫院裏!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