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二叔把我鎖進了柴房。
“好好給我想清楚,你的命,是全村人給的!”
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
我蜷縮在柴草堆裏,臉頰火辣辣地疼。
半夜,我聽到二叔和我二嬸在院子裏說話。
“那丫頭越來越不聽話了,今天竟然敢拿石頭砸井。”
二嬸的聲音帶著擔憂。
“早晚是個禍害,”二叔的聲音陰冷,“她那死鬼爹就是不信邪,非要去井裏撈人,結果呢?自己摔死了,還差點毀了我們村的根基。”
我爹的死,是我心裏的一根刺。
三年前,村裏推選新的“井神娘娘”,抓鬮抓到了我娘。
我爹死活不同意,說那是把人往火坑裏推。
他趁夜裏要去井裏救人,結果失足摔死在了井邊。
爹死後第二天,我娘就“自願”進了那口井。
“那口井......到底有什麼?”二嬸的聲音發顫。
“別問那麼多!”
二叔嗬斥道,“你隻要知道,上一任井神娘娘枯竭後,我們村餓死了多少人就行了!那三年,地裏連草根都挖不出!”
“要不是你嫂子底子好,我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可我總覺得瘮得慌,那井裏的‘回響’,聽著......聽著不像人聲。”
“不像人聲才對!那是神跡!”
二叔的聲音透著一股狂熱,“隻要養好了,咱們村就能一直興旺下去!”
我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任井神娘娘“枯竭”後,村裏人將她的骸骨撈了上來,埋在了後山。
我曾偷偷去看過。
那根本不是一副完整的骨架。
那骨頭像被什麼東西吸幹了髓,變得又輕又脆,上麵布滿了細小的孔洞。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炸開。
我爹......真的是失足摔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