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空氣凝固成冰冷的鐵塊。
我脖頸的骨頭發出“咯咯”的悲鳴,被他單手提著,像拎一隻待宰的雞。
“為什麼?”我從喉嚨裏擠出這三個字,每個字都帶著血沫的味道。
霍連城另一隻手把玩著那把擦得鋥亮的魯格手槍,槍口有意無意地對著我的眉心。
“宋總長手裏,有十萬發子彈的批文。”
他語氣平淡,像在談論天氣,“挽卿,你說,你這條命,值幾顆子彈?”
我的心,被這句話洞穿,血流不止。
“所以,在你眼裏,我蘇挽卿,連幾顆子彈都不如?”我笑了,
他猛地將我的頭撞向車窗!
“砰!”
玻璃上瞬間綻開蛛網般的裂紋,我的額角淌下溫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世界一片猩紅。
“蘇挽卿,你搞清楚自己的價值。”
他湊到我耳邊,“你是戲子,是玩物,是我霍連城用來擺在台麵上的一件首飾。
首飾,就該有被隨時取下來換錢的覺悟。”
我看著車窗裂紋裏自己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忽然覺得無比平靜。
“霍連城,我們和離吧。”
話音未落,冰冷的槍管猛地撬開我的嘴,抵住了我的舌根。
金屬的腥味瞬間引爆了我的幹嘔。
“和離?”他低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通過槍管傳到我口腔最深處,和離?可以。
我親手把你從陰溝裏撈出來,就能親手把你做成我書房裏的人骨鎮紙!想走?
你的骨灰我都得拿來拌狗糧,喂我最聽話的那條狼青!蘇挽卿,你的每一根骨頭渣,都必須姓霍!
回到帥府,他沒把我關進臥房。
他把我拖進了院子裏,當著所有下人的麵,將我那些他曾視若珍寶、專門從歐洲定製的戲服,一件件扔進火盆。
“燒!”他一聲令下。
火苗“轟”地一下竄起,吞噬了那些精致的雲錦和刺繡。
那些我登台時穿的,代表了我所有榮耀和風骨的戲服,在我眼前化為灰燼。
他捏著我的下巴,逼我看著那熊熊烈火,眼底是瘋狂的占有欲。
“我的角兒
“從今天起,這帥府就是你的戲台,而你的角色,是我霍連城的一條狗。”
他鬆開手,我癱倒在冰冷的石板上。火光映著他決絕的背影,而我,連同那些戲服
一起,被燒得隻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