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我丈夫的婚禮上。
三年前,十五歲的我被奶奶花一百塊賣給隔壁村的瘸子老張頭。
成了他兒子張宇的老婆。
他待我極好,相比其他家的媳婦,我是幸福的。
我不用出門幹活,不用管家裏的洗衣做飯。
就這樣過了三年,我死了。
死在張宇的手裏,隻因為,我被他那城裏來的有些癖好的老婆看上。
被剝皮抽筋,給他們新婚衝喜。
我叫林招娣,今年十八歲。
就在我剛滿十八歲那天生日,我死了。
將我捧在手心裏寵了三年的男人,張宇,親手殺死了我。
他在我昏迷之後,用熱水將我燙了一遍,不致死,但我暈過去了。
我是被疼醒的。
醒來時,張宇那張漂亮的臉蛋,正一絲不苟地盯著我。
冰冷的手術刀將我劃開,我本該被活生生疼死,可我沒有。
我痛苦的掙紮被他忽視,我隻覺得刀尖每劃下一次,我就更疼一分。
我的皮,在熱水的刺激下,被他用特殊手段完整剝下。
我的肉,被他扔在旁邊的大桶裏,一塊一塊的。
直到最後一塊肉被割下,我才徹底失去意識,我死了。
不是的。
我還沒有死。
我隻是失去了意識罷了。
我的骨頭,被他製作成茶具,骨笛,十八顆珠子......
很多很多,被他擺在房間裏。
沾在頭骨上的肉,被他一點點洗去,最後隻剩下一個幹淨的頭顱。
我的雙眼,被他埋在院子的槐樹下,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壓著我。
讓我不能掀起風浪,威脅到他。和他最愛的老婆。
可我一直在。
我看著他埋下我的眼睛,看著他將我的頭顱放在床頭,看著他八抬大轎把那個女孩娶回來。
那個女孩很喜歡,進門時,我看見她的手腕上戴著我的骨頭。
十八顆骨頭製造而成的珠子,串在一起,成了張宇口中的“祥瑞十八子”
玉白色的骨頭製作而成的茶具,擺在紅木茶幾上,女孩一身婚服,端坐在旁邊。
她的手很漂亮,長得也很別致,看起來像是個瓷娃娃一樣。
纖纖素手摩挲著那副茶具,我竟有些出神。
因為我的母親是外麵來的城裏人,遺傳到她的長相,我在方圓幾個村裏算是長得很好看的女孩了。
像她那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骨雕的,手感就是不一樣”
女孩出聲,我還訝異於她知道這件事情時,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
張宇從那抹了紅漆的櫃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長盒子,喜慶的紅色布滿其中。
第一眼,我便認出來,那是用我的骨頭,製出的笛子。
“昭昭,這是我特意為你製作的骨笛”
“知道你喜歡這些東西,那個女人身上的所有骨頭我都好好利用了”
女孩叫昭昭,我終於有機會看見我的骨頭,在我以為,是我的那個招時。
卻瞥見骨笛尾部掛著的瓷牌,昭昭二字。
原來,是同音。
女孩眼中的喜色更甚,放下手裏的茶具,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隻骨笛。
“你有心了!不過......這個牌子”
“昭昭,牌子也是骨製的”
見她端詳著刻著她名字的瓷牌,張宇連忙上前解釋到。
確定了這根骨笛沒有參假,女孩才放下心來,將其收起,去欣賞其他的骨製品。
窗簾上原本的五色裝飾,也被張宇換成了骨製的。
素色窗簾換成了大紅色,就為了今天他結婚。
女孩把玩著窗簾的骨製裝飾,低著頭靠近那紅色的窗簾。
張宇卻先她一步拉開她與窗簾的距離。
“昭昭,血染的,剛幹沒多久”
女孩看著被拉回的那隻手,輕輕掙紮了一下。隨後說:“沒關係,我看看是什麼手感”
說著,她便輕輕地摸了一下這塊窗簾。
“純血?回頭時間長了,不就被人看見了嗎?你是蠢貨嗎?”
見對方這樣說,張宇連忙作勢舉起雙手:“姑奶奶,這不是純血,加工過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女孩又一一看過,其他的骨製品,他們是什麼時候睡下的,我並不清楚。
隻是跟著他們一晚上,再一次看見那屬於我的骨頭的時候,心裏一下比一下痛!
可是,鬼不是沒有這些情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