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被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了林雨晴。
她總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之後回來了。
從醫院出院那天,我就想要走。
可是沈薇和林國強將我帶回了家。
我以為......她們會將我好好照顧。
可是我錯了。
隻是林雨晴想要將我帶回去......好好折磨。
“砰!”
沉重的鐵門在身後猛地關上。
隔絕了走廊的光線和聲音。
隻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深入骨髓的陰冷。
鎖芯轉動,發出“哢嗒”一聲脆響,像宣判的錘音。
地下室。
林家別墅最底層,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空氣裏彌漫著經年累月的潮濕氣息。
混雜著舊家具散發的朽木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腥氣。
隻有靠近天花板一扇狹小的氣窗,才能在夜晚透進一絲微弱慘淡的月光。
廢棄的舊沙發、蒙塵的油畫框、破損的行李箱......像一個個沉默的鬼影。
我被徹底丟棄了。
不再是名義上的養女。
甚至不再是傭人房裏的“擋擋”。
我成了林雨晴的“血庫”。
一個被鎖在暗無天日囚籠裏的、隨時準備被榨取最後價值的活體儲備。
“給晴晴祈福積德!抄不完不準起來!”
沈薇尖酸刻薄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這是林雨晴出院回家“靜養”後的第一道命令。
淩晨四點,我就被粗暴地拖拽起來。
冰冷刺骨的大理石地板,沒有墊子,沒有憐憫。
膝蓋重重磕上去的瞬間,一股尖銳的痛楚直衝腦門。
沈薇就站冷冷地盯著我,她的手裏拿著一卷泛黃、散發著陳舊墨臭的經文。
“抄!用心抄!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寫清楚!”
她指著地上厚厚一遝粗糙的黃紙和一支劣質的毛筆。
“晴晴遭了這麼大的罪,都是你這災星害的!這是你贖罪的機會!別想著偷懶!”
那經文艱澀拗口,字跡模糊不清,內容更是晦暗難懂。
充斥著各種“消災”“解難”“祈福”的字眼。
每一個字落在紙上,都像刻在我心上。
手腕因為虛弱和寒冷而顫抖,墨汁滴落,汙濁了紙麵。
“啪!”
藤條撕裂空氣的尖嘯聲毫無預兆地響起。
緊接著是手臂上炸開一道火辣辣的劇痛!
我痛得悶哼一聲,毛筆脫手掉在紙上,暈開一大團墨跡。
“廢物!連抄經都不會嗎?!心不誠,怎麼給晴晴祈福?!”
沈薇的怒罵劈頭蓋臉,手裏的藤條毫不留情地再次抽下!
啪!啪!
“重抄!今天不抄完一百遍,別想吃飯!”
劇痛和寒冷讓我牙齒打顫。
膝蓋早已失去知覺,麻木地承受著身體的重量。
手臂上被抽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著。
我隻能咬緊牙關,撿起筆,在粗糙的紙上,用盡全身力氣,一筆一畫,刻下那些為林雨晴“祈福”的詛咒。
時間在冰冷的石板上緩慢爬行。
終於,在下午不知道幾點,我寫完了。
“哼,勉強算你過關。”
沈薇鄙夷地掃了一眼那堆黃紙。
“收拾幹淨!別弄臟了地方!”
她扭著腰走了,留下我獨自在冰冷的地下室裏,與疼痛和屈辱為伴。
休息?
不存在的。
身體的折磨隻是前奏。
傍晚時分,地下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進來的不是沈薇,而是林國強。
還有他身後跟著的一個提著醫藥箱、麵無表情的私人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