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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重新推上囚車，押回天牢。

半路上，在圍觀的人群中，我看到了蘇寧薇和念兒。

蘇寧薇臉上仍然掛著得意的笑容。

念兒看向我的目光中，居然滿是仇恨。

我閉上眼睛，任由圍觀的百姓對我破口大罵。

第二天，我被押上刑場，安國公親自監斬。

我被鐐銬鎖住，跪在斷頭台上，隻等午時三刻就要行刑。

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個個臉上寫滿仇恨。

陸文彬走到斷頭台前，聲音洪亮：

“為了讓大家看清這北齊奸細的真麵目，本將軍特意請來幾位抗敵英雄！”

幾個斷臂缺腿的殘廢老兵被攙扶著走上台。

他們身上的傷疤觸目驚心，都是與北齊作戰時留下的。

我認得他們。

當年雁門關大戰之後，我親手為他們包紮過傷口。

“各位英雄！”陸文彬指著我。

“就是這個北齊狗賊，冒充戰死的大將軍！”

老兵們瞪大雙眼，滿眼都是怒火。

“什麼？這狗賊敢冒充陸將軍？”

“我的腿就是被北齊人砍斷的！”

“弟兄們的血不能白流！”

第一個老兵顫巍巍走到我麵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臉上火辣辣的，頓時麻了半邊。

“你這畜生！大將軍為國捐軀，你竟還要玷汙他的名聲！”

第二個老兵吐了一口唾沫，正中我臉上。

“呸！北齊狗賊！”

“打死這個奸細！”

“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老兵們圍上來，拳打腳踢。

一拳一腳都帶著對北齊的仇恨，和失去戰友的憤怒。

台下百姓看得熱血沸騰。

“打得好！”

“就該這樣收拾奸細！”

“大將軍在天有靈，也會感到欣慰的！”

我閉上眼睛，任由他們發泄。

這些老兵，我都記得。

那個缺了右臂的，叫張三狗，在雁門關守了八年。

那個瘸腿的，叫李鐵蛋，救過三個戰友的命，自己斷了一條腿。

現在他們已經不認識我了。

他們真的以為我是敵人。

“夠了！”陸文彬揮手製止。

“時辰不早了，該送這奸細上路了！”

老兵們這才停手，惡狠狠瞪著我，退到一邊。

我掙紮著抬起頭，用盡全身力氣怒吼：

“我陸奉驍，生為南慶之人，死為南慶之鬼！十年戍邊，無愧於國，無愧於君！今日之冤，蒼天可鑒！”

聲音回蕩在廣場上，可台下隻有噓聲。

“還在裝！”

“死到臨頭還不認罪！”

“快行刑！砍了他！”

安國公走到台前，拿起令牌重重摔在地上。

“時辰已到！行刑！”

劊子手舉起鬼頭大刀，刀鋒在陽光下寒光閃閃。

我看著刀鋒靠近，心中隻剩絕望。

鬼頭刀高高舉起，然後猛地下落。

就在這時——

“鐺！”

一支金羽箭矢破空而來，精準擊中刀身。

鬼頭大刀應聲而斷！

劊子手驚得跌坐在地。

台下瞬間安靜，所有人都愣住了。

“轟隆隆......”

雷鳴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腳下的地麵都在震動。

大隊禦林軍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入，瞬間將整個刑場團團圍住。

甲胄如雲，刀槍雪亮。

一架九龍紋飾的天子車輦緩緩駛入場中，威嚴的龍旗獵獵飄揚。

總管太監站在車輦前，尖銳的嗓音劃破天際：

“聖——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