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牢門打開了。
陸文彬穿著一身錦袍,在幾個獄卒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揮退獄卒,他冷笑著開口:“堂兄,別來無恙啊。”
我抬起頭,死死盯著他:“陸文彬,你好大的膽子!”
“膽子大?”陸文彬哈哈大笑。
“是啊,我的膽子確實很大。大到敢將你取而代之,讓你的妻子改嫁,讓你的兒子改姓!”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寧薇早就對我說,你最好真的死了,她可不想一直等著一個名義上的夫君,一等就是十年。”
陸文彬的聲音充滿惡意。
“哦對了,阿念從小就說,他很慶幸自己現在有我這個爹,讓他不用做個沒爹的孩子,受別人欺負。”
“你胡說!”
我怒吼著想要起身,卻被鐐銬死死鎖住。
陸文彬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明日午門公審,我勸你識時務,好好當個北齊奸細,或許還能死得痛快點。”
第二天午時,審判台就設在午門外的廣場上。
百姓黑壓壓圍了一片,人人臉上寫著憤怒。
陸文彬特意穿上了本屬於我的那副將軍鎧,威風凜凜坐在高台正中。
安國公坐在一旁監審,一臉正氣凜然。
“陸奉驍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陸文彬聲音洪亮。
“今有北齊奸細冒充英雄,欺騙百姓,罪不容誅!”
台下百姓群情激憤。
“殺了這個奸細!”
“為大將軍報仇!”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我被押到台前,滿身鐐銬異常沉重。
看著台上那個冒牌貨,我的怒火直衝頭頂。
“陸文彬!你這個卑鄙小人!”
“放肆!”
陸文彬一拍驚堂木,“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我咬牙切齒:“我陸奉驍征戰十年,戍邊衛國,你算什麼東西?”
台下噓聲四起。
“好大膽子,還在裝!”
“北齊狗賊!”
“打死他!”
我心中絕望到了極點。
這些我豁出性命保護的百姓,如今卻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突然,我想起什麼。
我從懷中掏出一枚鎮國令牌,高高舉起。
令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上麵的龍紋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然威嚴。
最顯眼的是令牌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從中間斜穿而過,幾乎將令牌分成兩半。
“這是皇上禦賜的鎮國令牌,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我聲嘶力竭。
“上麵的刀痕,是在雁門關為我擋下敵軍致命一擊留下的!”
台下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我手中的令牌。
可下一秒,陸文彬冷笑著從袖中取出另一枚令牌。
嶄新如初,金光閃閃。
龍紋清晰,沒有一絲劃痕。
“嶽父大人,您來評判評判。”
陸文彬恭敬地將令牌遞給安國公。
安國公接過令牌,仔細端詳,然後指著我的那枚破口大罵:
“這破爛玩意也敢稱鎮國令牌?”
“破舊不堪,哪有禦賜之物的風采?”
“再看看這刀痕,明顯是故意刻上去偽造戰功的!”
他又舉起陸文彬的令牌:
“這才是真正的禦賜鎮國令牌!由皇宮造辦處獨有的寒玉打造,北齊根本無法仿製!”
台下百姓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這奸細連假令牌都準備好了!”
“太卑鄙了!竟然偽造聖物!”
我如遭雷擊,雙腿發軟。
“還有何話可說?”安國公冷笑。
“人贓並獲,由不得你這北齊奸細謠言惑眾!”
我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說不出話來。
所有證據都指向我是假冒的。
所有人都相信我是奸細。
連最親近的妻兒都不認我。
我還能說什麼?
“判決!”陸文彬高聲宣布。
“茲有北齊奸細冒充已故鎮國大將軍陸奉驍,欲行不軌,罪不容誅!明日午時三刻,開刀問斬!”
台下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