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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值夜班時,我救治了一個五十歲的孕婦。

但她卻一口咬定我就是孩兒他爹!

我一開始以為聽錯了,但後來她竟然拿著一張泛黃的合照鬧到科室。

照片上是少年時期的我和她,背景是我老家的火車站。

可我十六歲之前根本沒出過縣城,更別說認識這個快五十的女人。

患者家屬堵著辦公室罵我是人渣,院長把我調到了急診輪崗。

談了三年的女友遲念晴更是棄我而去。

我被逼著跟她領結婚證那天,她摸著肚子笑出滿臉褶子:“早告訴你跑不掉的。”

婚後她生了三胞胎,三個孩子都長著和我一樣的斷指。

我右手小指少了一截,是小時候貪玩被車床軋的,這基因怎麼可能遺傳?

直到我在她枕頭下翻出一份器官捐獻協議,受益人是三個孩子,捐贈人那一欄寫著我的名字。

她舉著刀站在門口時,血濺在協議書上,她最後說。

“你隻配當養料。”

再次睜眼,鼻尖撞上一股濃鬱的韭菜盒子味,混著廉價香水氣直衝腦門。

低頭一看,一條肉色絲襪正以詭異的角度卡在樓梯扶手上,往上是個女人蜷縮的背影。

是趙桂芬。

後頸的皮膚猛地收緊,上一世被她用水果刀紮穿鎖骨的劇痛仿佛還在蔓延。

我盯著她露在外麵的半截手腕,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和我左手腕的一模一樣。

這是我小時候被狗咬的,她怎麼會有?

“小夥子,發什麼呆?沒看見人家摔了?”

保潔阿姨的拖把戳了戳我的白大褂,趙桂芬這時抬起頭,眼睛亮得嚇人,直勾勾盯著我的手。

我這才發現,樓梯間明明有監控,她摔倒的地方離護士站不過五米,偏要往我腳邊滾。

上一世我就是被這副慘樣騙了,彎腰扶她的瞬間,她突然往我懷裏倒,胸故意蹭過我的聽診器,嘴裏喊著“老公慢點”。

“別碰她!”

我猛地後退半步,後腰撞在不鏽鋼推車,藥瓶叮叮當當滾了一地。

趙桂芬的臉僵了一下,隨即又擠出哭腔:“醫生,我、我羊水好像破了......”

她手往裙子底下摸的動作太假,我清楚看見她裙擺下露出的紙尿褲邊緣。

上一世她就是靠這個裝了八個月孕婦。

“羊水破了還能爬?”我冷笑一聲,掏出手機對著她,“監控拍到你自己絆了台階,現在想賴醫院?”

旁邊候診的大媽不樂意了:“你這醫生怎麼說話呢?人家大著肚子......”

“大著肚子還吃韭菜盒子?”我打斷她,指著她手裏的保溫桶,“還穿束腰?您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孕婦?”

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趙桂芬的臉漲成豬肝色,突然尖叫著往我這邊撲:“你不能走!我肚子裏是你的種!”

她的指甲刮到我白大褂的瞬間,我抬腳躲開,手肘撞到牆上的消防栓。

這女人不對勁,上一世她沒這麼急。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三胞胎的出生證明,父親欄填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難道不是肢體接觸?是別的?

我轉身就往醫生休息室跑,趙桂芬在身後嘶吼:“蕭景山!你跑不掉的!”

她知道我的名字。

2

衝進休息室時,護士小周正對著鏡子補口紅:“蕭醫生,3床的家屬......”

“把我所有東西都燒了。”我扯開白大褂,“病曆、水杯、抽屜裏的刮胡刀,還有我晾在陽台的白大褂,全部處理掉,越快越好。”

小周嚇了一跳:“啊?”

“別問!”我踹開更衣櫃,把裏麵的換洗衣物全拽出來塞進垃圾桶,“還有我放在更衣室的拖鞋、牙刷,全都扔了!”

上一世趙桂芬就是趁我上手術,用了我的牙刷刷杯子,後來又偷偷換了我的鋼筆在孕檢單上簽字。

如果接觸不是關鍵,那會不會是......DNA?

我翻出手機給院長打過去:“劉院,我辭職,現在就走。”

“小蕭你瘋了?你下個月就要評主治了......”

“我查出艾滋病,急性期。”我打斷他,聲音都在抖,“別讓任何人知道我的新地址,算我求你。”

掛了電話,我看著被清空的儲物櫃,心臟還在狂跳。

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好友申請,頭像是朵蔫了的康乃馨,驗證消息寫著:老公,我在你科室門口。

我反手拉黑,又把科室群退了。

剛鬆口氣,女友遲念晴的電話打了進來,沒等我開口,她的哭腔就炸了耳朵:“蕭景山!你跟那個老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我心裏咯噔一下,點開遲念晴發來的截圖。

是科室群的聊天記錄。

趙桂芬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了群,發了張B超單,配文:“謝謝大家關心,三個寶寶都健康,就是他爸爸躲著不見人。”

下麵附了張我的工牌照片,是她今天在樓梯間偷拍的。

群裏已經炸了鍋,有人@我:“蕭醫生可以啊,老少通吃?”

“怪不得遲小姐昨天還來送湯,你對得起人家嗎?”

發消息最歡的是藥房的老王,上一世就是他帶頭把我自行車鎖給撬了。

“遲念晴你聽我解釋,這是誣陷......”

“誣陷?”遲念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她連你後頸有顆痣都知道!蕭景山,我們完了!”

電話被掛斷,我盯著手機屏幕發愣。

她怎麼會知道?

我猛地想起昨天值夜班,脫白大褂時蹭掉了頸後的痣貼,當時急著接急診沒來得及重新貼。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衝進衛生間幹嘔起來。

這時,小周舉著手機跑進來:“蕭醫生,樓下......樓下好多記者!”

3

我扒著窗戶往下看,五六輛采訪車堵在住院部門口,趙桂芬被記者圍在中間,正抹著眼淚說什麼,肚子挺得老高。

她懷裏抱著個紅布包,掀開一角露出的東西刺痛了我的眼。

那是塊手表,是我爺爺留的老上海牌,表背刻著我的生日,去年被我弄丟在更衣室了。

可她怎麼會有?

“蕭醫生,警察來了!”小周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頭皮發麻,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走消防通道。”

剛跑到三樓平台,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傳來趙桂芬的聲音,甜得發膩:“老公,你跑什麼呀?孩子們想爸爸了。”

“你到底是誰?”我壓低聲音,平台的風卷著消毒水味灌進喉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做什麼?”她輕笑一聲,“當然是跟你過日子啊,你忘了?十五年前你說過,等我老公沒了就娶我。”

十五年前?我那時候才十二歲!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胡說。”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你再跑,我就把你小時候偷賣家裏存折的事告訴你爸媽,哦對了,還有你大學時替人代考被抓的處分......”

我渾身冰涼,那些事除了我沒人知道。

跑到消防通道出口,我剛拉開鐵門,就被兩個穿警服的攔住了:“是蕭景山嗎?跟我們走一趟,有人告你涉嫌遺棄。”

“我沒有!”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警察推了我一把,“有人證物證,跟我們回局裏配合調查。”

我被塞進警車時,正好看見趙桂芬站在住院部門口,衝我揮了揮手,手裏的紅布包在陽光下晃得刺眼。

警車裏,我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想起上一世三胞胎五歲那年,有天夜裏哭著說夢話,說媽媽在衣櫃裏藏了個跟爸爸長得一樣的蠟像。

當時我隻當是孩子瞎編,現在想來......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條短信,來自匿名號碼:

“老公,看守所的被子薄,記得多穿點,我會帶著孩子們去看你的。”

我攥緊拳頭,指甲嵌進肉裏。

重來一次,我還是沒能躲開。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得逞。

我閉上眼睛,腦子裏飛速盤算著。

她知道我的過去,說明她跟蹤我很久了。

她能拿到我的私人物品,肯定在醫院有內應。

她這麼急著逼我,一定有怕被我發現的事。

警笛聲越來越遠,我睜開眼,看向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住院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趙桂芬,遊戲才剛剛開始。

4

看守所的鐵柵欄透著一股鐵鏽味,我坐在訊問室裏,看著對麵警察推過來的材料,指尖泛白。

最上麵是那張泛黃的合照,少年時期的我穿著校服,旁邊站著的趙桂芬梳著麻花辮,看著最多二十歲。

照片背麵有行模糊的字:2008年夏,火車站。

2008年我確實去過火車站,是陪我媽去給我爸買藥,可我根本沒見過她。

“這照片你怎麼解釋?”警察敲了敲桌子。

“合成的。”我盯著照片邊緣的像素塊,“2008年的相機拍不出這種清晰度,而且我那天穿的是藍色校服,不是照片上的灰色。”

警察皺眉翻看下麵的材料,是份親子鑒定,鑒定結果顯示我和趙桂芬肚子裏的胎兒“親權概率大於99.99%”,采樣日期是昨天。

我猛地抬頭:“不可能!我昨天一直在科室值班,除了患者沒接觸任何人!”

“趙桂芬說,她昨天去科室送過錦旗,你接過了。”

錦旗?我想起來了,昨天確實有個患者家屬送錦旗,我隨手放在了護士站,難道......

“你們可以去查監控!”我拍著桌子站起來,“錦旗上肯定有她的指紋,但絕對沒有我的!”

警察沒說話,又推過來一份材料,是份租房合同,承租方是我,出租方是趙桂芬,簽約日期是三年前。

“這合同是假的!”我吼道,“三年前我住在醫院宿舍,根本沒租過房!”

“但上麵有你的簽字。”警察指著落款,“筆跡鑒定和你病曆上的簽字一致。”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是我上個月簽的會診單,被她拓了去。

訊問室的門突然開了,趙桂芬被警察扶著走進來,肚子挺得更高了,看見我就哭:“老公,你怎麼能不認我們娘仨啊?”

“閉嘴!”我盯著她的肚子,“你那肚子裏塞的是棉花還是沙袋?”

趙桂芬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又笑起來:“老公真會開玩笑,不信你摸。”

她突然撲過來想抓我的手,被警察攔住。

我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皮膚,有塊新的疤痕,形狀和我上周給患者縫合的傷口一模一樣。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她在模仿我。

“我要求重新做親子鑒定。”我盯著警察,“必須由第三方機構來做,全程錄像。”

趙桂芬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複鎮定:“做就做,反正你賴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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