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旭冷冰冰地擋住我的視線,聲線裏滿是不耐。
“溫若鳶,你發什麼瘋?是你沒有照顧好自己,沒有保護好孩子。”
“知知,你沒錯。”
見許知知哭得可憐,他滿眼動容,將人緊緊抱在懷裏安撫。
許知知眼淚汪汪看著他:“北旭哥,為什麼被毀掉一輩子的人不是我!”
“師傅比我強那麼多,我不配……”
男人輕輕擦掉她哭花的臉。
“調查結果很清楚,是她顧著吃醋,不聽你這個搭檔的數據報告,執意在沒有檢查好安全設施的情況下出去救人。”
我聽到這話,猛地抬頭辯解:“我沒有!”
可男人隻是冷哼一聲。
“你如果不介意知知,為什麼一直壓著她的實練申請?當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很正常。”
許知知摸著我的腿輕聲歎氣,“可是師傅的後半生可怎麼辦?”
顧北旭臉色閃過一絲愧色。
“阿鳶,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再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
“這是我的責任。”
責任二字,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
扇散我對他,最後的期盼。
七年婚姻,如今隻剩責任二字。
我廝磨著婚戒,那是顧北旭24歲時紅著臉套進我食指。
那時的他,雙眼亮得如同天上的星。
“阿鳶,能娶到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你想當最出色的救援人員,那我就當你最堅實的後勤,婦唱夫隨。”
可他滾燙的愛,和赤誠的誓言。
如今在另一個女人麵前,都成了不得不承擔的責任。
他的偏愛,也早已給了另一個女人。
從來不喜歡任何香味的男人,現在連辦公室裏的抽紙,都換成了許知知最愛的茶花香。
許知知瞬間破涕為笑,像是真心為我高興那般。
隻是俯視我時,眼底是滿滿的挑釁。
“師傅可真幸福,30歲就走完了所有女人羨慕的一生。”
“追尋過夢想,但夢碎後也有北旭哥這樣靠譜的港灣等在原地。”
顧北旭像是聾了一樣,完全沒聽懂她話裏話外的嘲諷。
看著她的眼神專注無比,甚至帶了點縱容。
“你是阿鳶的徒弟,自然會成為最好的救援人員。她從前比你強,可今後,救援隊就是你的主場。”
待到許知知點頭,他才舍得將注意力放回我身上。
可開口便是帶著警告意味的話。
“阿鳶,難道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就這麼嫉妒嗎?”
“她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孩子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她壓力很大,下班了偷偷加練,偷偷哭。”
“你既然已經退下來了,以後救援隊的事情,你就放手,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你的未來,我會全權負責。”
我側身躲開他伸向我頭發的手。
“好。我祝你們成為,最好的搭檔。”
他早就忘了,七年前他也是這麼滿眼寵溺地看著我。
把自己的一輩子許給我。
可他的一輩子,抵不過七年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