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後,許知知紅著臉問他。
“顧主任,您對這次意外事故的看法是?”
他沉聲回答:“作為救援人員家屬及部門負責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職業的危險性和特殊性。”
“但不論如何,出再大的事我們都不能像普通民眾一樣,一心想著索賠、追責。這有違我們救援者的初心!”
那句:阿鳶,你放心去救人,我是你最堅強的盾。
早已物是人非。
有人小聲議論:“隻有我覺得顧主任和許隊配一臉嗎?”
“噓,你沒看見溫若鳶也來了嗎?成了殘廢不好好躲起來,跑來這裏丟人現眼……”
我垂眸看著廢掉的腿,心想:他們沒說錯。
可我的心怎麼就這麼難受?
我用盡力氣重複著這些天,早已做過無數次的動作。
可不管我再怎麼掐,雙腿仍是毫無知覺。
顧北旭在台上侃侃而談,他還是那個風光無限,最年輕的調度主任。
隻是站在身旁的人,換成滿臉崇拜的許知知。
麵對她的崇拜,顧北旭嘴角一直噙著笑意。
失神間,針對我的討伐大會已經結束。
他和許知知談笑著,推著我一起去辦公室。
門一打開,我的心漏跳了半拍。
不過短短半個月未見,從來都是冷冰冰的辦公室,竟然多了一絲生氣。
黑色的皮革沙發上,散落著一個個用隊員們自拍大頭照做成的公仔。
而唯一被擺得整整齊齊的,隻有中間那緊緊依偎的兩隻。
便是顧北旭和許知知。
我咬緊唇。
仔細辨認著所有公仔的臉,獨獨少了我。
最可笑的是,辦公桌正對的牆上。
我們的婚紗照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除我以外,救援隊所有人的大合照。
許知知站在c位,緊緊貼著顧北旭,兩個人笑著明媚。
見我盯著照片,顧北旭臉色一僵,猛地將我的輪椅轉換了方向。
“阿鳶,這是那天采訪拍的……”
我眼睛幹澀,卻還一動不動望著他。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還能找出什麼合理借口?
可下一秒,許知知紅著眼跪倒在我的輪椅前,用力搖晃著我毫無知覺的腿。
“師傅,對不起。要是那天出意外,癱瘓的人是我就好了。”
“你比我強多了,我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麼早接你的班!”
接班?
我慘白著臉回憶。
那天出任務的名單裏根本沒有她!
是顧北旭臨時將她塞上直升機,先斬後奏。
“阿鳶,知知雖然才來,但小姑娘膽子大,可以參與實練了,不然什麼時候才能接你的班?”
我看著懸空的地麵,無奈應下。
結果等我穿好安全裝置往下跳,她卻在對講機裏問我:“師傅,為什麼我不能現在就接班?”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安全繩已經斷裂。
我整個人往下墜,整個下身瞬間沒了知覺……
“師傅。你知道嗎?”
我看著她洶湧的淚水,渾身血液冰冷。
“我就是因為你救過我的命,才專門報讀了這個專業。我想報答你,想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可我沒想到第一次出任務就害了你!”
“為什麼出事的人不是我!”
“為什麼癱瘓的人不是我!”
我漠然開口:“你現在走到窗邊,跳下去來陪我。”
“你敢嗎?許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