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陳景然和他父親合力推進一個房間,公婆和幾個陳家長輩都在。
陳母率先發難:“我們陳家是清白人家,絕不許你這種同情騷擾犯的女人進門!”
我拿出手機,點開相冊。
“蕭然有嚴重的皮膚病,這是他的病曆,他根本不是騷擾,隻是在撓癢!”
“還有事發時段,他母親在求購皮炎藥膏的聊天記錄,時間、部位、病症,全都對得上!”
我以為事實能讓他們清醒。
“夠了!”
陳景然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不管你用什麼理由,這場訂婚宴都被你的無理取鬧給毀了!”
“你要悔婚是吧,行!”
他雙眼赤紅,指著我的鼻子嘶吼。
“賠償我們全家的精神損失,然後給曉雅跪下道歉!”
“你們瘋了!”我拚命掙紮,“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
“報警?”
陳曉雅將直播鏡頭懟到我臉上。
“好啊!家人們!她要報警抓我們這些受害者了!你們快看她這張不知悔改的臉!”
她將屏幕轉向我,上麵飛速滾過一條條彈幕。
【這種毒婦就該跪下!】
【讓她賠錢!】
【扒了她!】
她念著評論,笑得花枝亂顫,“嫂子,聽見沒?這是人民的聲音。”
她湊到我耳邊,低語道:
“你敢報警,我立刻把你鄉下父母的身份證照片、家庭住址全掛上網。”
“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資本家惡毒女兒,其父母竟是鄉下老賴’。”
“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養出了一個多麼下賤、維護騷擾犯的女兒。”
“你猜,村裏人會怎麼戳他們的脊梁骨?”
一瞬間,我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陳景然見我不再掙紮,立刻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麵孔。
“念念,乖,照著稿子念。”
他將一張紙條塞進我手裏。
“這都是小誤會,念完,我們就和好了。”
“就一個死人的兒子,怎麼比得上我們家活生生的博士?”
“你今天忍一下,未來我們孩子的路就好走了!”
屈辱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思想淺薄......冒犯了......正義先鋒......”
念完最後一個字,他們終於鬆開了手。
我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
他們拿走了我的車鑰匙、房門鑰匙,像押送犯人一樣,將我押回了我的單身公寓。
“婚房先給曉雅當工作室,你在這裏好好反省。”陳景然居高臨下地命令。
他們開始所謂的“淨化”我的空間。
陳曉雅像女主人一樣巡視著我的書架,將一本本書嫌惡地扔在地上。
“全是銅臭味,惡心。”
突然,她拿起一本《國富論》。
我的心臟猛地一停。
那是恩師送我的畢業禮物。
陳曉雅翻開扉頁,輕蔑地念出上麵那行鋼筆字:
“贈我摯愛的學生念慈,願你用思想的杠杆撬動世界——蕭振國。”
她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笑。
“蕭振國?這不是那個猥瑣男蕭然的爹嗎?”
“哈哈哈哈,一家子垃圾!老的教出小的,一個德行!還撬動世界?笑死我了!”
“別碰那本書!!”
我像瘋了一樣撲過去。
陳曉雅看著我瘋狂的樣子,輕蔑地笑了。
她當著我的麵,慢條斯理地,將那本書一頁一頁撕得粉碎。
“垃圾書留著幹嘛?不如給你這過世的導師當香火燒了。”
她將最後一點碎屑扔進垃圾桶。
“現在,這裏才算幹淨,才配得上我這個未來博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