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醒來時,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噩夢。
可被紗布緊緊纏繞的肢體告訴她,
爆炸帶來的肉體傷害,以及厲南風的背叛,都是真的。
醫生護士趕來,語氣滿是關切:“你是被路過是建築工人發現的,當時要是再晚來一點,你可能就要截肢了。”
“姓名蘇念,年齡二十八歲,未婚,這些基本信息都對吧?”
蘇念愣了一瞬,但很快回過神來:
“不,是已婚。”
不過她早已聯係了離婚律師,很快她就解脫了。
聞言,醫生臉上頓時浮現疑惑:“可是係統上就是未婚。不過你已經懷孕12周左右,所以你應該是有男朋友的,對吧?”
蘇念的腦袋忽而被閃電擊中般“嗡”的一聲轟鳴。
“未婚”“已孕12周”的字眼瞬間占滿思緒。
當初厲南風說自己身份特殊,不能去民政局領證。
他聲稱自己有認識的關係,隻需要蘇念簽字同意,兩人就可以做合法夫妻。
“原來,都是假的嗎?”蘇念盯著桌上的住院單,久久沒有回過神。
她恍惚聽見醫生之間的傳話,
“樓上VIP病房,有位女病人腿上有一小塊燒傷,他老公緊張得不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聽說鬧著要五床病人賠一塊皮。”
蘇念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床號,
五床。
等再回頭,就見厲南風步履急促地走進病房,身後跟著幾個壯漢:
“念念,你真的越來越放肆了,竟然合夥其他人傷害夢真,”他猛地拔出蘇念手背上的針頭,“做錯事情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蘇念努力掙紮,卻根本抵抗不住厲南風一行人的蠻不講理的力道。
“厲南風你是不是瘋了!因為杜夢真的一麵之詞,你就......”
她被扣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白熾燈光刺進雙眼,絕望的像隻待宰的羔羊。
麻醉醫生舉起電話,對那頭的人恭敬道:
“厲先生,蘇小姐有身孕,打麻藥會對胎兒有影響。”
蘇念明知厲南風已執迷不悟,可他的話還是如同利刃紮進她的血肉中——
“身孕?念念身體一直很虛弱,不可能懷孕。是不是你和她一起合夥來騙我?”
“不,不是......”醫生支支吾吾地答道,“蘇小姐的確......”
“如果你還想保住工作的話,”厲南風聲音低沉的可怕,“為夢真小姐做植皮手術才是你們首先需要考慮的。”
蘇念釋然地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他們盼了十年才等來的孩子,如今卻要為一個外人做掉。
那這個孩子也不應該出現的。
“先幫我做流產手術,”蘇念緊咬的下唇緩緩滲出鮮血,“我自己簽字做主,不用通知厲南風。”
住院半個月,蘇念再疼,都是一個人過的。
病房外,幾個護工阿姨的議論聲傳進病房:
“樓上VIP病房的那個女孩命也太好了,有個這麼帥的男朋友跑上跑下的照顧。我女兒要是也能碰上這麼好的男人,我進棺材都會笑的。”
“就算再不濟,也不要像裏麵這個小姑娘一樣。聽說未婚先孕,自己來做人流,還沒人照顧,太可憐了。”
蘇念藏好傷痕,推著輪椅來到了頂層的VIP病房。
杜夢真的病床旁擺著一張折疊床,厲南風為了照顧她已經守了七天七夜。
他小心翼翼地給杜夢真喂粥,杜夢真若是不小心燙到,厲南風便心疼地為她用毛巾降溫。
平日裏陰沉的雙眸,此刻滿滿都是對她溢出的愛意。
彼時杜夢真的臉色紅潤,門上映出蘇念的臉卻是一片蒼白。
她已經決定放下,也明白那個曾經愛她入骨的男人——
那個為她翻山越嶺摘草藥,為她三步一叩求平安的厲南風,永遠死在了回憶裏。
蘇念出院後,立即找人辦理了移民手續。
“蘇小姐,您的移民申請已通過,一個月之後立即生效。”
一個月之後,她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厲南風和她,從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