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葉夕夏來到律師事務所,要求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第二件事,她回到葉家,準備勸說父母全家移民,離開京市。
葉父葉母在得知她的想法後,大吃一驚。
“夕夏,我和你媽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但是考慮到你深愛陸聞舟不願意離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旋即,葉父臉色一沉,“你告訴爸爸,是不是陸聞舟欺負你了?!”
葉夕夏壓製下見到健在父母的激動與欣喜,搖搖頭:“不是的,爸,我決定和陸聞舟離婚了。”
葉父望著眼前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氣的女兒,陰沉著臉沒有繼續追問。
葉母握住她的手,笑得慈祥:“夕夏,爸媽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我們今天就去辦理移民手續。”
移民手續需要半個月才能完成,葉夕夏讓父母先處理好家族事物,她先回陸家。
回到別墅,客廳裏已經被傭人收拾,恢複原樣。
陸聞舟和楚雲螢兩人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
見到葉夕夏,他率先開口:“夏夏,你去哪兒了?我回來的時候沒看見你。”
葉夕夏看到這一幕,腳步一頓,然後神情自若地回答:“嗯,回家去看了看爸媽。”
他微微蹙眉,語氣有些不悅:“雲螢剛剛出院,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葉夕夏唇角勾出一抹諷笑。
上輩子他也是這麼告訴她,要她承擔起大嫂的責任,好好照看楚雲螢。
她傻得很,照做了,甚至為了不讓他傷心難過,瞞著他想讓楚雲螢戒掉麻醉劑的濫用。
可結局是什麼?
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世,她隻想照顧好爸媽。
“陸宅上上下下一百多號傭人還不夠她一個人使喚的嗎?”
陸聞舟一怔,葉夕夏從不曾以這種態度忤逆過自己。
頓時有一種失控帶來的燥意在胸中醞釀。
“哥哥,我沒關係的......”楚雲螢懂事體貼地說道,“夕夏姐畢竟是陸夫人,哪能來照顧我啊。”
“她也是你的嫂子,照顧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更何況,你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住院,我要對你負責。”
他撫了撫她的發梢,然後眼神不善地盯著葉夕夏。
“雲螢最近飲食要特別注意,一定以清淡爽口為主。我記得你是廣東人,很會煲湯。以後由你負責煲湯給她補身體,家裏傭人我擔心他們不用心。”
“還有,家中所有的酒類飲品全部收起來。在雲螢恢複之前,家中不允許喝酒。”
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吩咐。
葉夕夏站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麻痹。
陸聞舟怕是早就忘了吧。
當初她為了照顧有胃病的他,日日煲湯,不眠不休,某天早上忽然暈厥,地上的碎片割斷了她右手經脈,從此她的右手就廢了!
葉夕夏眼神中滿是嘲弄,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鈴聲打斷。
陸聞舟看了看來電顯示,淡淡說了句:“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先去準備。”
說罷,身影走到了庭院中。
葉夕夏沒有興趣站在這裏和楚雲螢眼對眼,側身想要離開,卻被她一把抓住。
“你去哪兒?哥哥說了,你要給我煲湯的!”
葉夕夏冷冷地看了一眼:“煲湯你找王媽,我是陸家的太太,不是陸家的傭人。還有,把你的手給我鬆開。”
楚雲螢何時受過這種委屈,立刻噘著嘴:“不行!哥哥說了,就要你——”
葉夕夏有些不耐煩了,正想使勁甩開她的手。
下一秒,就聽到對麵傳來一聲慘叫:“啊——”
楚雲螢後腦重重地磕在茶幾上,頓時鮮血直流。
聽到動靜的陸聞舟走進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無名的怒火倏地從心底熊熊燃起,他飛快跑過去抱起楚雲螢,衝著葉夕夏怒不可遏地吼道:“葉夕夏,你為什麼要推雲螢?”
“我沒有推她。”葉夕夏冷靜地說道,“是她故意自己摔倒的。”
這時,他懷中的人緩緩睜開眼,虛弱無力地說道:“哥哥,別怪夕夏姐......是我不該要求她為我煲湯。”
“哥哥,我住在這兒是不是很麻煩,要不我還是搬出去住吧。”
“你說什麼呢!”
陸聞舟捂住楚雲螢受傷的後腦,任憑黏稠的鮮血將他黑色西裝浸染。
“你是我妹妹,沒有人能趕你走。”
隨後,男人如利刃般的眼神射向葉夕夏,帶著刻骨的冷意。
“也沒有人能隨便欺負我陸聞舟的妹妹!”
葉夕夏被關進了漆黑一片的祠堂。
沒有幽閉恐懼症的人永遠無法 理解患病者對於封閉狹小空間的恐懼。
門落鎖的時候,她拚命地拍著門嘶喊:“陸聞舟!我沒有做過!別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裏!”
可是回答她的是無邊的寂靜。
無邊的黑暗蜂擁而至,葉夕夏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將腦袋埋進雙 腿 之 間。
當初,知道她有幽閉恐懼症後,陸聞舟第一時間在陸宅的各個角落都安裝了小夜燈。
“夏夏,從此以後,每個黑夜都有我陪你度過。”
那時,葉夕夏感動的泣不成聲。
更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是陸聞舟親手將她推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