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周年紀念日,薑雨凝親自將老公厲冷溯送到自家嫂子的床上。
她就守在門外,聽著房內的大床咯吱作響。
男人的低喘與女人的啜泣交織在一處,化作一把尖刀直刺她的心口,瞬間便鮮血淋漓。
不一會兒,薑父薑母匆匆趕來。
他們都猩紅了雙眼,薑母更是直接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薑雨凝的臉上。
“不就讓你簡單取個精樣麼,就和六年前一樣。你怎麼能讓你嫂子吃這虧。”
她嚎啕著,又換拳頭拚命捶打:“你雖然隻是我們家養女。但這麼多年,我們都沒虧待過你,阿天在世時也真心疼你。你是要讓你哥在天上也不得安生嗎?”
薑雨凝死死抿住唇,生忍下薑母的歇斯裏底,隻是眼前的模糊,攔都攔不住。
就在前幾天,她收到了一份晴天霹靂。
自己的侄子小魚,居然是老公厲冷溯的。
爸媽說,哥哥薑景天患有弱精症,幾次試管都不成功。
當初為了延續薑家香火,他們偷偷采集到了厲冷溯的精樣,再與嫂子溫芷柔的卵子相結合。
本來,這個秘密還能繼續隱瞞下去。
偏生,小魚在哥哥去世的那一天,查出了白血病,唯有同血緣的臍帶血才能救命。
吵鬧間,臥室大門猛地被推開。
裏麵的“戰鬥”已經結束,厲冷溯裹著浴巾、赤裸上身走了出來。
他先落目光在薑父薑母身上,狠厲的目光不斷掃射,“怎麼,想讓我給你們薑家當生子的工具人,這麼點甜頭都不願意給?”
薑父薑母不自覺渾身一抖,氣焰頓時弱了大半。
畢竟,自從哥哥去世後,如今的薑氏集團,幾乎單靠厲冷溯撐著。
當初選擇偷用他的精子,也是有此考量。
就盼著他在知道真相後,仍舊能為薑家事業鞠躬盡瘁。
無言的靜謐中,厲冷溯終於移開了視線,最終定格到薑雨凝的身上。
“你還不滾進去服侍你大嫂,她應該很累了。”
一個“累”字在他的唇齒邊輾轉,明明這樣的調情,從前是他在她耳邊才會發出的呢喃。
薑雨凝又開始心臟驟疼,疼得她幾乎躬下了腰。
“怎麼,不願意?”厲冷溯嗤笑出聲,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狹長的眸子在她略腫的右臉上短暫停留,隨即又重新泛出冷光,“你為了薑家,都把自己的老公推出去了,怎麼輪到自己,這點苦都吃不了?”
薑雨凝垂了垂眸子,努力將淚水逼回。
爸媽的催促、小魚的性命、薑家的前程,都如懸在她頭頂的利劍,逼著她成就這一場荒唐。
嗬嗬,真是荒唐。
厲冷溯縱橫商界多年,正是大權在握時,又怎會甘心受人擺布。
他竟然還早她幾天知道了真相,佯裝毫不知情,就是在等她的抉擇。
確定了她偏向薑家,居然真的對他動手時,平日裏那般冷靜自持的一個人,癲狂砸碎出一地的狼藉。
“薑雨凝,要不是因為愛你,我會一直幫你守著你們薑家?”
“可你把我當什麼,當你們薑家的工具、你們薑家的狗?”
......
厲冷溯的控訴字字如針,她的眼眶不自覺染了血色。
見她可憐模樣,厲冷溯手勁稍鬆,但語氣仍舊冰冷,“如果你實在不同意,那你侄子的命,我便也不管了。”
“我同意。”薑雨凝驟然出聲,她擦幹眼淚,深吸了口氣後,自己直接走進屋內。
見她如此,厲冷溯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他冷冷看著她,薄唇勾起殘忍的弧度。
“嗬嗬,還真是薑家的好女兒。既然這樣,在我配合給你們薑家第二個孩子的期間,你都隻是這薑家的傭人,是我的奴隸。”
“好。”薑雨凝低低地應著,她閉了閉雙眼,將所有的苦澀都咽進肚子裏。
嫂子溫芷柔正怯怯地靠在床邊,見她進來,眼淚頓時如雨珠般滾落,“雨凝,對不起。要不是我的身體不適合再做試管,你們也不會鬧成這樣。”
“不用多說了。”薑雨凝無力地擺著手。
厲冷溯的怒火總得有地方發泄、爸媽的憤怒也得尋個出口,可嫂子將來還得帶著兩個孩子在薑家立足。
那麼,所有的錯都隻能是她。